2011年2月21日星期一

哈萨克族主要部落及其历史

哈萨克族主要部落及其历史
哈萨克民族溯源绵长悠久,在历经了漫长的战乱纷争、部落迁移和多个部落融合之后,终于形成了今天遍布大疆南北的哈萨克民族。

  哈萨克族是属于跨国境民族。在很久以前,他们的部落就在哈萨克草原过着游牧生活。其中有些部落的名称,在他们相邻的民族和国家的历史上曾有记载如塞种、乌孙、匈奴、康居(康里)、阿兰(奄蔡)、克烈、乃蛮、钦察、咄陆(杜拉特)、突骑施(撒里乌孙)、葛逻禄、札刺亦尔、私吉刺特、阿尔根、阿里钦等,但有些部落在公元后才有记载,如突厥、阿尔沁、克依玛克等。

塞种
  塞种人为哈萨克族的族源之一。据汉文史籍记载,塞种人原名“允戎”,世居敦煌,后被月氏排挤而西迁,游牧于天山以北,包括阿尔泰到巴尔喀什湖以东和以南的广大地区。

  在哈萨克族中,包含有不少古塞种人的成分。如哈萨克的克昔恰克。阿尔根及其他部落中都有“支尔塞克”、“别斯塞克”、“波尔塞克”和“卡尔塞克”等氏族部落。说明这些氏族部落都是古代塞种人的后裔。又《汉书·西域传)在涉及到哈萨克族的主要源流之一的乌孙时亦云:“乌孙民有塞种、大月氏种云。”这也说明哈萨克族中有古代塞种人的成分。

  匈奴
  在哈萨克民族成分中,有不少匈奴人的后裔。匈奴是古代北方最早建立国家的游牧部族之一。它兴起于公元前3世纪,衰落于公元1世纪。在匈奴冒顿单于时,征服了邻近许多部族,控地东尽辽河,西至蒽岭。今哈萨克族居住的大部分地区都在匈奴的控制之下。

  据《汉书·西域传》载,公元前71年,乌孙与朝联合攻击匈奴,乌孙俘获匈奴4万人。这4万人后来无疑都被作为哈萨克族的主要族源的乌孙部族所融合。

  乌孙
  乌孙历来被认为是哈萨克族的先民,是组成哈萨克族的主体部落。乌孙部落现在是哈萨克大玉兹的主体部落。乌孙是我国的一个以游牧为主的古老的部族,公元前2至1世纪崛起于我国西北地区,后在伊犁河流域建立了一个举足轻重的政权。据《史记》和《汉书)记载,乌孙在西迁伊犁河流域之前,游牧于敦煌、祁连之间(今河西走廊一带),为“匈奴西边小国”,其有史可考的首领名叫难兜靡。在难兜靡为首领时,乌孙为强邻月氏所攻,国破家亡。其时,难兜靡之子猎骄靡(即后来的昆莫)刚刚诞生,为匈奴单于所收养。

  公元前162一161年,在匈奴老上单于支持下,昆莫(猎骄靡)率军向西大举进击,攻破当时在伊犁河流域居住的大月氏,一部分大月氏人继续西徙;一部分人则留在原地。昆莫收取大月氏余众,留居伊犁河流域。此后,乌孙人口激增,势力逐渐强盛起来,建立了一个地域广大、国力强盛的地方政权。其地东接匈奴,北抵康居,西达大宛,南连城郭诸国。政治中心在赤谷城。昆莫分设各官,管理全国。乌孙最盛时,拥有12万户,人口63万,胜兵18.88万人,是西域最强大的“行国”。

  伊犁河流域的乌孙人与中原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联系极为密切。早在汉武帝时,通过细君公主、解忧公主和女使冯燎与乌孙昆莫、大将联姻,并与汉朝建立了隶属关系,抗击了共同的敌人。此后4百年内,乌孙与中原封建王朝友好往来、和睦相处,为保卫东西方之间的交通要道“丝绸之路”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康居
  “康居”(康里)是组成哈萨克民族的主要部落之一。康居是2千多年前的古国,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部分康居人迁往他处与别的民族融合亦势所不免。但其主体部落仍然长期在其故地繁衍生息,成为形成哈萨克族的族源之一。据哈萨克族自古相传的康居(康里)部落系谱来看,康居(康里)部落有相当久远的历史。所以哈萨克这一大部落的先世无疑是在汉代出现于史册的“康居”。

  阿兰
  在哈萨克诸部落中,有一个名叫阿里钦的大部落,它是构成哈萨克族小玉兹的主体部落。有人认为阿里钦部落的先世即是2千多年前出现于我国史籍中的“阿兰”。阿兰,又名奄蔡或阿兰聊,是一个以游牧为主、兼营农业的部族.其民俗、服饰与康居大同小异。

  汉代时,阿兰是中亚大国,《史记·大宛列传》和《汉书·西域传》均记其“控弦者有十余万人。”

  可萨
  “可萨”为古突厥汗国的一个部族。“可萨”又作“曷萨”、“阿萨”.有人认为“可萨”,“曷萨”和“阿萨”等即今“哈萨克”同音异译。

  据史籍记载,可萨部在古突厥汗国的西部,即汉代奄蔡故地。可萨人的国王,称为答尔罕。可萨人以牧业为主,牧放的主要牲畜为牛和羊。“可萨”有四五个城市,城内有不少人定居,从事商业和农业。商业在可萨人中占有重要地位。

  咄陆
  咄陆为西突厥的一个部族.“咄陆”又作“都陆”,据对系谱资料的研究,即今哈萨克族大玉兹中的“杜拉特”部落名称的异称。有人认为咄陆是大玉兹乌孙的一支。

  突骑施
  突骑施是西突厥五部咄陆中最强大的一支,有人认为是乌孙部族的后裔。在哈萨克语中,突骑施被称“撒里乌孙”,意即“黄乌孙”,这也说明突骑施是乌孙的后裔。

  葛逻禄
  唐代西域的葛逻禄部也与哈萨克族的源流有密切的关系。葛逻禄为突厥诸部之一,故地原在阿尔泰山之西南,原游牧于乌伦古河流域和额尔齐斯河流域及塔尔巴哈台山等地。葛逻禄统有谋落、炽俟、踏实力3个部落。8世纪60年代,突骑施部衰落,葛逻禄据有其地,建立葛逻禄汗国,于是突骑施统治下的古代哈萨克诸部又处于葛逻禄政权的管辖之下。在葛逻禄汗国时期,伊斯兰教开始传入伊犁。后来,葛逻禄与东来的回纥及西来的祥窘等部联合建立了喀喇汗王朝,其疆域包括伊犁在内的中亚广大地区。有人认为,今哈萨克族中玉兹的阿尔根部落,即古代葛逻禄三部之一的谋落的后裔。

  克烈
  克烈是今哈萨克族中玉兹的一个大部落,主要居住在阿勒泰地区,另外塔城、哈密、昌吉等地区也有。但克烈部早在蒙古兴起之前,便闻名于世。辽金时期,克烈部游牧于杭爱山与肯特山之间的鄂尔浑河和图拉河流域,西与篾儿乞惕和吉利吉斯部为邻。当时,克烈是人口众多、势力强大的部落,其首领是王罕。王罕是与成吉思汗同时期的人,曾与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把秃儿结为兄弟。也速该把秃儿死后,成吉思汗对王罕十分敬重,以父事王罕。后来,克烈部王罕常与成吉思汗的蒙古部结盟攻打鞑靼、篾儿乞惕部。但这种结盟为时不长便告决裂。不久,成吉思汗率军攻破王罕,夺取了克烈部的大部分领地。一部分克列部迁至西部领土(今哈萨克斯坦),这部分西迁的克烈部后来成为哈萨克族的组成部分。

  乃蛮
  乃蛮部是今哈萨克族中玉兹的一个大部落,主要分布在我国新疆阿勒泰、塔城和伊犁三个地区。乃蛮部的历史也很久远,是古代突厥诸部之一.辽金时,乃蛮部与其他突厥诸部一样,游牧迁徙。他们的主要居住地是大阿勒台、哈喇和林、可可雷昔刺思山和阔阔也儿的石山等.乃蛮与乞儿吉思、克烈、畏兀儿为邻(拉施特《史集》第一卷第一分册,中译本第224页)。

  公元1204年,在成吉思汗征服克烈部之后,乃蛮王太阳汗联合篾儿乞惕部和脱黑脱阿札答兰部的札木合等,策划攻打成吉思汗部。由于有人告密,成吉思汗先发制人,突然袭击,将乃蛮部、篾儿乞惕部击溃,太阳汗被杀。公元1206年,成吉思汗又突然袭击乃蛮不亦鲁黑汗。乃蛮部毫无准备,不亦鲁黑汗被擒,领地被占,部众四散,有不少逃至额尔齐斯河流域和别失八里等地,这些乃蛮部后来都融合到哈萨克族中。

  篾儿乞惕
  有人认为,“篾儿乞惕”也是哈萨克源流之一,为今哈萨克族中玉兹克烈十二部之一。主要分布在现阿勒泰地区吉木乃县。篾儿乞惕部落在辽金时并不属于克烈部,是一个独立的强大的突厥部落。后来由于战争的缘故,才融合到克烈部。

  辽金时,篾儿乞惕部分布在色楞格河流域一带,北邻吉利吉斯、秃马惕等部,南接克烈部,东连乃蛮部,西抵蒙古部。当时,篾儿乞惕部是人口众多、非常好战的部落,他们常与成吉思汗的蒙古部和王罕的克烈部发生战争。一次,篾儿乞惕部袭击成吉思汗部,把成吉思汗的家和营地抢劫一空,还抢走了他的妻子孛儿帖。

 不久,成吉思汗部击溃了篾儿乞惕部,占有其地,一部分篾儿乞惕部向西溃逃。后来,这部西逃的篾儿乞惕人加入了克烈部,成为十二部 阿克克烈之一。

  弘吉刺惕
  弘吉刺惕为今哈萨克族中玉兹的一个大部落的名称,这一名称,最早见于(辽史》辽金时弘吉刺惕是游牧于蒙古高原的较大的部落之一。分布在克鲁伦河下游到额尔古纳河一带。西与蒙古部为邻,西南与塔塔尔部相接,东南抵金朝边界。

  据史籍记载,弘吉刺惕部世代与成吉思汗的蒙古部联姻,成吉思汗的妻子孛儿帖就是弘吉刺惕部落的姑娘。后来,弘吉刺惕部一部分人融合到蒙古族中,另一部分后来西迁成为哈萨克族的一部分。

  札刺亦儿
  今哈萨克族大玉兹的还有一个名叫札刺亦儿的部落。札刺亦儿在辽金时是居住在蒙古高原上的强大的部落之一。

  蒙古汗国兴起后,札刺亦儿部被臣服.成吉思汗出征中亚和伊朗时,军中有许多札刺亦儿人及札刺亦儿将领。这些札刺亦儿后来可能留在中亚,成为组成哈萨克族的部落之一。

  钦察
  钦察是哈萨克族来源之一,“钦察”系哈萨克族中玉兹的一个大部落名称,一般译作“克昔恰克”。

  哈萨克族的邻近部落对哈萨克的认识,是由“哈萨克”这个名字而开始的,至今已有几个世纪。这种说法是确切的,因此哈萨克族直到今天还原封不动地保留着自己部落的名称。

  经过了漫长的历史进程,哈萨克族逐步走向了完善和稳定。勤劳、勇敢的哈萨克族人民也正在为新疆的繁荣富强努力奋斗!

哈萨克民族的溯源

  哈萨克溯源
  哈萨克人非常重视自己的祖先,每个小孩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背七代祖先的名字,有些人甚至能背出十几代、几十代祖先的名字,由此而作成的氏族谱系对於哈萨克部落氏族的演变及族源的研究都具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哈萨克人中有这样一句话:“不知道自己七代祖先名字的人是孤儿”【本来中国人(汉人)的祖先观念已经是够浓厚的了——祭祖、传宗接代等曾经长期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可是和哈萨克人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现在我们有谁还能知道自己哪怕是四、五代祖先的名字呢?不少人恐怕连爷爷的名字都记不清了,更别说爷爷的爷爷了,】。这里要讨论的就是哈萨克的起源问题。中国的研究者往往将哈萨克与乌孙联系起来,理由之一是现在哈萨克人中还有名为“乌孙”的部落;其实还可以再往前推,比乌孙更早还有塞人(Saka)部落游牧在今哈萨克草原的广大区域,在今天的哈萨克人中同样也可以找到许多以“-塞克”结尾的部落名,而“哈萨克”一词本身中的“萨克”也与Saka有关,如有一种看法就认为:“哈萨克”的本义正是“真正的塞人”。

  从语言上来看,塞人是属於印欧一系的民族,和波斯人是远亲,乌孙则是突厥一系的民族,但是语言跟种族并不存在必然的联系,考古学的研究证明乌孙和塞人一样都是欧罗巴人种即白种人,因此乌孙与塞人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参见拙文《突厥源出塞人小考》】,将乌孙语划归突厥语族,实是因为乌孙处於塞人与突厥先世的交界地带,而突厥本身就是一个混合种族,以铁勒人为主体,其中渗入了不少塞人因子;同样,塞人作为印欧草原上的古老的游牧民族,分布又广,其语言由西到东从印欧语逐步向阿尔泰语过渡,中间也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界线,因而乌孙既可以Asii的名称出现在塞人部落联盟中,也可被视为原始的突厥人。

  从语言和人种上来看,原始的乌孙最早可能生活在叶尼塞河上游一带,与坚昆(即後来的黠戛斯、吉尔吉斯)是近亲,後来逐步向南迁徙,曾经在敦煌、祁连生息过一段时间,因受月氏的压迫,又西迁到了伊犁河谷和七河流域一带,在这里他们发展壮大起来,先後击败月氏、塞人,建立了强大的乌孙国,并成为汉帝国对匈奴作战的重要盟友。乌孙国中,有大量的塞人,他们同部分残留的大月氏人一起,接受乌孙人的统治。

  大月氏同乌孙一样,也是哈萨克的族源之一,近代哈萨克分为大、中、小三个玉兹,乌孙是大玉兹中最主要的部落,“玉兹”这个词就与“月氏”有关,今天的哈萨克人提起大玉兹时,总以乌孙为代表,他们常说:“大月氏就是乌孙”,可见大月氏很早就融合进了乌孙。与乌孙一起同为哈萨克族源之一的还有康居(康里)、奄蔡(阿兰),这也都是塞人一系的部落,今日哈萨克部落大玉兹中的康里和小玉兹中的阿尔钦被认为分别就是康居和奄蔡的後裔。公元五世纪中叶之後,“乌孙”的名称在中国史籍上就消失了,这时候中亚兴起了嚈哒人,漠北是柔然人的天下,乌孙中有一部分为躲避柔然人的压迫,就逃进了葱岭【哈萨克人爱好自由的传统可以说是相当久远的了】,一部分留在原地,其中因受突厥压力而西迁的一部後来成为突厥西边的可萨(曷萨)部,还有一部分辗转流落到漠北,融合部分铁勒部落後,发展为西突厥十姓之一的突骑施。

  突骑施也是现代哈萨克的来源之一,在哈萨克语中,突骑施也叫做“撒里乌孙”,“撒里”是“黄”的意思,“黄”与“黑”相对,是指头发的颜色,可见突骑施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是古乌孙人的嫡裔。撒里乌孙也是今日哈萨克的一个部落名。西突厥衰微後,故地上兴起了突骑施汗国,唐帝国也积极扶持它来抵御大食的进攻,以保卫其西部疆域。突骑施汗国内部分“黄”、“黑”两姓,可汗所出的突骑施部是黄姓,即欧罗巴人种,另两部车鼻师和处木昆是黑姓,即蒙古人种【黠戛斯部落中也分赤、黑两姓,赤姓(赤发蓝瞳)为正统嫡传,黑姓(黑发黑瞳)则被认为是李陵的後裔,由此也可以证明突骑施和黠戛斯的先世——乌孙和坚昆的亲缘关系】,黄、黑两姓相争不已,加上後突厥的打击,突骑施汗国很快便衰落了,继之而起的是葛逻禄汗国。

  葛逻禄也是现代哈萨克的来源之一,今天的哈萨克部落中也有与之相对应的部落名。葛逻禄在中亚的霸权较为长久,从八世纪到十世纪,持续了近两百年的时间。十世纪中叶,它又作为主体之一,联合部分西迁的回鹘等,建立了著名的喀拉汗国(即中国史籍中的黑汗王朝),汗国的东边是佛教回鹘人的高昌王朝,西南是伊斯兰教塔吉克人的萨曼王朝,後来喀拉汗国灭掉了萨曼王朝,从而统治了中亚的大部分地区。正是在喀拉汗国时期,开始了突厥人大规模的伊斯兰化,而中亚的突厥化也在此时达到高潮。汗国的文化也极为发达,马赫穆德·喀什噶尔就是在这期间写出了成为後世研究突厥学经典之作的《突厥语大辞典》;汗国还以“圣战”的名义出兵灭掉了有千年佛教文化传统的和田国,使整个南疆全部接受了伊斯兰教【後来高昌回鹘归降成吉思汗的蒙古,整个新疆便不再有佛教徒的国家了】。说到这里,还不得不提及赫赫有名的匈奴,它在哈萨克的形成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北匈奴主体西迁後,有很大一部分留在哈萨克草原上,在中国史籍中叫做“悦般”,悦般人非常讲卫生,这一点明显区别於周围的其他族人,今日哈萨克人中也有很多特别注重清洁卫生的习惯,可能就和悦般人有关。悦般到了突厥人统治的时代被叫做“咽面(样磨,牙格马)”,是西突厥十姓之一,上面提到的喀拉汗国的统治者中,也有不少咽面部落。今天哈萨克的大玉兹中有名为阿尔班的部落,中玉兹中有名为阿尔根的部落(又叫做匈奴),据认为就是匈奴人的後代。

  契丹亡於女真之後,耶律大石率馀部远走中亚,征服当地各部,建立了喀拉契丹汗国(西辽王朝),成为中亚的新霸主,国亡後,契丹人大部留在原地,也成为哈萨克的族源之一,今日哈萨克中还有名为“克塔伊(契丹)”的部落。契丹源出东胡,当属蒙古人种,黑瞳黑发,故而西辽也被称作“喀拉契丹”,即“黑契丹”。西辽亡於乃蛮,乃蛮和克烈等部也是今日哈萨克的族源之一,至今哈萨克中玉兹中还有叫“乃蛮”和“克烈”的部落,而这两个部落也是生活在我国境内的哈萨克族的主体。乃蛮和克烈虽然後来加入蒙古部,但他们和汪古部一样,原先都是属於突厥系统的,即他们源出於铁勒诸部,从前曾经加入过突厥、回纥的部落联盟,但这并没有什么矛盾,因为蒙古本身就是一个混合的部族共同体,其核心出自室韦,而加入了不少原属突厥的部落,越往西突厥成分越大,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现代的西蒙古语和东蒙古语差别较大【卫拉特蒙古的先世斡亦剌惕活动於蒙古高原西部的唐努乌梁海一带,这正离突厥先世和坚昆栖居的地域不远;而蒙古本部的先世蒙兀室韦则是活动於蒙古高原东部的鄂嫩河、额尔古纳河上游一带,接近大兴安岭,距鲜卑的始居地不远.

  按照某些突厥语学者的分类,哈萨克语属於突厥语族中的克普恰克语组。这个克普恰克也是西突厥中的一个部落,在中国史籍中叫做“钦察”【当初正是由於受到钦察人的压力,乌古思-土库曼人才大批西迁,其中的一部迁至小亚细亚,发展成为日後的奥斯曼土耳其,参见拙文《突厥与土耳其》】,俄罗斯人称他们为“波罗维齐”,而在东欧、拜占庭的史籍中则叫做“库曼”。钦察是西突厥西北部最活跃的一个部落,他们向西、南两个方向的发展都很积极。向西,他们一路战胜了伏尔加河、顿河、第涅伯河、德涅斯特河流域的哈扎尔人、保加尔人和佩彻涅格人,一直行进到多瑙河畔,还多次打败罗斯人、拜占庭人和斯拉夫人;向南,他们则逐步占据了里海、河中之间的广大地区,使得原本游牧於此的乌古思部落纷纷向南、向西迁移。於是钦察人势力大盛,欧亚间的那一大片草原也被叫做“钦察草原”,而欧洲的商人要想从陆路去东方,就必然会经过钦察人的领地,因此,他们认为在亚洲掌握库曼语(即钦察语)就跟在欧洲掌握拉丁语(或者说像今天我们掌握英语)一样重要,为此,当时的欧洲还专门出了一本《库曼语汇编》【足以和眼下的《赴美英语指南》、考“托”诸书以及著名的《考“寄”红宝书》相提并论;这部《汇编》也成为後世突厥学家们研究古突厥语言的宝贵材料】。蒙古西征时,钦察和俄罗斯(当时叫斡罗思)组成联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终於挡不住蒙古的铁骑,拔都在征服了钦察和斡罗思全境後,建立了金帐汗国,因为汗国境内以钦察人为主,所以也叫做钦察汗国。後来十五世纪中叶成立的哈萨克汗国,即是从金帐汗国分裂後的一个汗国中再分裂出来的。因此,现代的哈萨克语由钦察语演变而来,哈萨克也通常被归入突厥一系,虽然加入其中的蒙古成分也有不少。

  金帐汗国不久便在其东部领土上分出了白帐汗国,後来从白帐汗国中又分出了乌兹别克(月即别)汗国。1456年,为了逃避压迫,钦察草原上的一些部落在两个汗王的带领下从南部的乌兹别克汗国脱离出来,建立了独立的哈萨克汗国,从而奠定了近代哈萨克民族和国家的基础,“哈萨克(Kazak)”一词最早也出现於此,它的本义是“自由自在的人”、“独立不羁的勇士”。说到这里,有必要提一下另一个与之同源的词,这就是“哥萨克(Cossack)”,两者本义相同,发音相近,在俄语中,“哈萨克”写作Казах,“哥萨克”写作Казак,几乎完全相同。哥萨克本是俄罗斯人中的一些农奴,因不堪沙皇的压榨,逃到南方,而南方本是突厥语的天下,因此他们也借用表示“自由的勇士”的“哥萨克”这个突厥语词来作为自称。後来,哥萨克又被沙皇徵召为雇佣兵,成为侵略中亚、北亚各族人民的急先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打着“自由战士”名号的哥萨克们,不去设法解放其他被压迫的人民,反倒使更多的民族丧失了自由,美好的名称遭到如此的亵渎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1991年苏联解体,哈萨克斯坦成为独立的共和国,从而取代蒙古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内陆国家。看看地图就可以发现,哈萨克还是一个地跨欧亚两大洲的国家,即它的领土中有一小部分位於里海以北、乌拉尔河以西,那是属於欧洲的地区。这个有趣的现象说来还和蒙古人有关,当然,也离不开俄罗斯人的影响。原来,那片地区本来正是西迁的土尔扈特人的牧地,他们为了躲避新兴的准噶尔人的压迫,不远万里来到伏尔加河下游一带游牧,哪想到俄罗斯人的压迫更厉害,办法,又只得折腾回去【看看《东归英雄传》便可想象其场景之惨烈】,就在这之後,哈萨克小玉兹有一个叫苏丹·布克的部落首领,看上了这片土尔扈特人空出来的牧地,於是投靠沙俄,申请率领部落移居该地,沙俄正好想分裂哈萨克、拉拢小玉兹,因此欣然同意,这样,那片地区就成了哈萨克人的牧地,後来成立加盟共和国时,苏联也就把它划给了哈萨克斯坦。那个本应是“哈奸”的布克,反倒变成了近乎民族英雄的开边功臣,呵呵,历史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哦。

“哈萨克”是哈萨克语“Kazak”一名的汉语译音。关于这一族称的来源和涵义,众说纷纭。十六世纪的米尔咱·马黑麻·海答儿在其所著《中亚蒙兀史》一书中说,十五世纪中叶,哈萨克人在克烈汗和贾尼别克汁的领导下,脱离乌孜别克汗国迁至巴尔喀什湖以南的楚河流域,由于他们在这一段时间里过着迁徙流浪生活,“所以就被称为哈萨克人,〈从此以后〉人们就这样称呼他们。”①因此,不少学者根据这一记述,认为“哈萨克”这一名称产生于十五世纪,其意义为“避难者”、“脱离者”、“流浪者”等。俄罗斯学者л.и.拉夫罗夫则认为,“哈萨克”即八世纪僧人叶俾弗尼著作中的“哈索格”,这一名称在卡巴尔达一巴尔卡尔语中是“无家可归的、处境不好的人”。A.H.别尔纳什塔姆的看法不同,他认为哈萨克这一名称是由’古代的卡斯甫(kasip)部落和萨克(sak)部落合并以后形成的名称。”因两个名称重叠在一起连读而发生音变,省略了中间的一些音位而形成了“哈萨克”这一新的名称。历史学家M.阿肯占诺夫和文学家C.穆卡诺夫认为,哈萨克一词是由“哈斯”和“萨克”两个词组成,“哈斯”是“真正”、“确实”的意思,而“萨克”则是古代中亚的游牧部落(即我国史籍中的“塞种”),两词连在一起就是“真正的萨克”或“真正的塞种”之意。①此外,还有一些其他不同的说法,有的认为是“勇敢”、“大胆”的意思,有的则认为是“自由人”、“独立者”等义。

然而,民间广泛流传的则与上述不同,传说这一名称为“白天鹅”之意。它是由“kaz”和“ak”两个词构成的,前一个词义为“鹅”或“天鹅”,后一个词意为“白”,合起来意为“白天鹅”。民间还有哈萨克祖先由白天鹅化身的姑娘与一勇士结合而生的传说,并有种种与之有关的禁忌和崇拜习俗。

中国一些学者认为,“哈萨克”这一族称很早便出现在中国史籍中。清末学者丁廉认为,“哈萨克”即《唐书》所载之“可萨”、“曷萨”之异名。②史籍除了这两个名称之外,还有“阿萨”、“葛萨”等名,这些名称均为同音异译,在《旧唐书》、《新唐书》、《经行记》等书中屡见不鲜。有不少学者还认为,“可萨”即《史记·大宛列传》中的“奄蔡”的同音异译。若此不误,则“哈萨克”这一名称早在汉代便已存在。

哈萨克族是由古代许多部落和部族不断分化并逐步融合而成的。其中主要有塞种、乌孙、匈奴、康居、可萨、克烈、乃曼、咄陆(杜拉特)、弦吉刺惕、札剌亦尔等。当然,并不是说这些古代部落或部族都融入哈萨克族,仅仅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如乃曼部落,哈萨克、蒙古、柯尔克孜和乌孜别克等民族都有这一部落,这说明古代的乃曼部落因战争、迁徙等原因分化为若干部分,分别融入这些民族中。

乌孙历来被认为是哈萨克族的主要先民之一,在近代哈萨克中仍有乌孙这一部落,是大玉兹的主体部落。从语言上看,乌孙语言与哈萨克语相近。这些都说明部分乌孙人融入了哈萨克族。

如果说,“哈萨克”这一族称即中国史籍中的“可萨”或“葛萨”等,那么哈萨克族的最主要的族源应是六世纪出现在汉文史籍中的“可萨”。关于可萨,史籍记载甚少。现一般认为可萨是六世纪以后受西突厥管辖的一个部落,居于南俄草原上。七世纪初曾建立可萨汗国。十一世纪初,在拜占庭帝国和俄罗斯人的联合进攻下,可萨汗国灭亡,有的学者认为,可萨是匈奴的后裔。一世纪北匈奴西迁时,大多数匈奴人迁至南俄草原。据西方史籍记载,公元627年可萨军进攻一座波斯城时,城中居民曾以南瓜绘一匈奴王首,置之城墙以示可萨人,说:“你们君长在此,快来致敬。”当然这不足以证明可萨人就是匈奴人的后裔,但也不能认定可萨人不是匈奴人的后裔。因为匈奴人在西迁的过程中,正好经过南俄草原,有部分人留居于此是完全有可能的。至于七世纪后汉文史籍中记述的居于蒙古草原的九姓回纥中的葛萨,可能是未西迁的一支可萨人,后成为回纥的一部。

塞种、乌孙、匈奴、康居、可萨和突厥等是哈萨克族较早的民族源流,至于克烈、乃曼、咄陆等可能都是由上述部族分化而来的,后来成为哈萨克族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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