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独、台独、藏独、疆独、被占领土……中国统一问题的障碍和前景

王　东
　　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统一和分裂交替出现，但即使在诸侯割据的时期，能一
统天下也是任何五方的梦想。在被视为番邦蛮夷的非汉民族的政权看来，入主中原也充满不可抗拒的诱惑。当时的中国处于一个自足的环境中，以为自己便是天下的中心，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了庞大的帝国。到了最后的清王朝那里，无论从疆域上还是国民成份上，它的轮廓基本稳定下来。但是，清帝国的平静被西方列强打破后，它受到了空前的冲击，领土和政治主权不断被破坏，中国被动地开始了向现代政治学意义上的民族国家（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Ｓｔａｔｅ）的转型，这一过程极其艰难，经过了百余年始初告落定。从此，中国的统一或分裂都被纳入了国际政治的大背景中。

　　西潮袭来后，中国人开始知道“独立”这个概念，并随着付出血的代价逐渐加深了理解。中国的独立并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事，还要抵抗外来压力的逼迫；国家政权获得名义上的独立，但并不等于民族拥有了真正独立于世界的资本。清末民初革命党人常常宣布某省某地独立，甚至毛泽东青年时，还鼓吹过几个省独立来打破中国落后困境，但这种“独立”其实质上仍只是传统中的起事割据而已。中国在国际政治环境中的独立，自１９２８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到１９４９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还是走过了漫长而坎坷的一段路途。

　　但今天的中国，仍然是个分裂的国家。有两个都自称代表中国的政权存在，有多处领土仍被外国占据控制，内部也有企图从中国分裂出去的各种独立运动。所以，经过百多年沧桑后的中国，还是要面对统一与分裂这一古老的问题。在新千年到来之际，它甚至有愈发严峻的的趋势。中国人的民族智慧正面临着并不轻松的考验。

台　　独

　　在几种分裂势力中，台独是影响最大、实力最强、情况最复杂的。台独未来动向会深远地影响到中国的前途命运。特别是在去年，以台独为党纲的民进党通过选举取得执政地位后，局势出现了更多的变数。台独作为一种思潮，其来源主要有以下几点：台湾历史上曾屡被外敌侵占，在甲午战争后更被清政府割让给日本，由此产生的强烈的被遗弃被欺压之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反弹。孤悬海外的地理特徵和移民性质，产生了有排他和自闭倾向的心理意识与地域认同；日本占据五十年中受到的毒化教育，使部份人对中国抱有敌意和岐视；国民党政权退守台湾后对本土势力的强力打压和独裁统治引起的仇恨与反感，尤其是二、二八事件造成的情感创伤与省籍对立后遗征极难平抚；大陆政府在国际政治环境中对台湾的排挤，虽说是名份之争，但令许多台湾人在国族认同上走向偏激。只有认清台独思潮的产生根源，才能予以化解。与其他分裂势力不同的是，台独有较强的情绪化特徵，而且在大陆“台独即意味着战争”的底线设置的约束下，显得好像在计算成本，条件有利则台独声浪趋涨，条件不利则趋弱。即使在以台独为党纲的民进党内部，对于台独也有不同看法。完全不计成本，只一味要求独立的可以根据１９９６年台湾大选的情况分析，大约在百分之十左右，仍然处于少数。根据台湾学者对台湾初中和高中学生所作的历史记忆调查（见附表），可以看出有关中国的历史记忆还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不过，由于李登辉执政后期开始推行所谓“本土意识”教育，使年轻一代的国族认同会产生大动摇，目前还值得观察。

　　对于台独，大陆方面采取的“察其言、观其行”策略其实是以静制动的招数。一方面利于台湾内部的政治分歧和族群矛盾，加以分化瓦解；一方面发挥经济上大市场的优势，吸纳台商台资，为最终解决台湾问题准备条件。但同时，大陆也应在对台政策，尤其是政治层面上多一些弹性，少一些教条；多一些实质，少一些空洞。台独问题，归根结底，处理不好会成为大患，应对得当也可能将成本降到最小限度。但一旦若因台独引发海峡两岸爆发战火，那无疑是全体中国人的悲剧。

藏　　独

　　藏独的最大特点是其政教合一性和其领袖在海外拥有巨大声誉。说到各种硬件资本，藏独都极为缺乏，但它的形像影响力不容忽视。达赖喇嘛以睿智的宗教圣人和坚韧的领袖的面目，在西方国家有较广泛的号召力。但国际政治以实力为后盾，是拒绝乌托邦幻想的现实主义世界，因此，藏独虽然延续了几十年，但始终无法形成更强大的声势。就连达赖也不得不转而求“高度自治”。

　　在中国几大少数民族当中，藏族从地域上、宗教上都有其鲜明的独特性，而且历代与中央政府的关系也不那么紧密。但造成藏独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中央政府的民族、宗教政策出现的失误。作为唯一视察过西藏的最高领导人，胡耀邦就曾对此颇有感触，并撤换了负责官员。而达赖也相应地表示了愿意和胡耀邦进谈判的意愿。但时过境迁，如今达赖想和中央政府谈判的筹码相当有限，而藏独也不是最具紧迫感和威胁性的危机所在。对于中央政府来说，最好的选择是拖延战术，等到年事已高的达赖去世，因为以高僧的人格魅力著称的达赖的离去对藏独将可能是致命性的打击，那时藏独的资本将少到可怜的地步，而中央政府完全可以在转世灵童等问题上大作文章。藏独中有一极端份子即使想走上暴力对抗的道路，也无法掀起多大的风浪。

疆　　独

　　疆独的特点就是它是仅有采取暴力极端手段的分裂活动，但它在国际上的声势也最小，得到的外力支持也只限于土耳其和一些伊斯兰恐怖组织。但是，疆独制造的骚乱、暗杀和爆炸事件已经影响到了许多国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有几起还造成了不小的人员伤亡。

　　早在清朝初年，回疆叛乱就给中央政府带来过麻烦。在金庸和梁羽生的武侠小说中，还成了故事的历史背景。更有趣的是，小说中汉人和回人站在同一战线上共同抗击清军，而今天的现实是疆独主义者对汉族有强烈的民族仇恨。在全世界范围内，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的恐怖活动都是备受关注的危险，中国也概莫能外，但相对于中国人数众多的穆斯林，这个危险的比例已经很小，只要能把狂热的极端份子限制在这一小范围内，并佐以对其在境外境内的活动给予持续压力，疆独并不能带来更大的损害。

蒙 独

有学者指出，为何蒙独始终无法形成气候的重要缘由便是内蒙在经济发展上远远领先于外蒙，使蒙独难以形成心理基础。


结　　语

　　纵观各种分裂或独立诉求，其理由无处乎民族或宗教矛盾，以及对政治和经济环境的不满。对于前者，可以用刚柔相济、恩威并施的策略，并且要极力避免矛盾的继续扩大化。对于后者，归要结底，还是要推动政治改革和经济增长。只要自己建设好，不仅不握有人想分家独立，可能还会出现使远人宾服的局面。
　　中国从传统文化和现代民族国家两个角度中，都得到了对国家统一的坚持追求的启示，因此这场统一和分裂的斗争还将继续下去。同时，令中国人日夜不忘的还有几处被外国占据的领土，包括印度控制下的数万平方公里的边境地区，被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等国占领的南海诸岛和被日本窃据的钓鱼岛列岛。但相信在这个曾缔造伟大文明的民族不懈努力下，完整的统一的中国将不会是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