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强大军事实力的政权,对待身边的弱小民族,不管是有形的镇压,无形的威慑,狡黠的欺骗,伪善的笼络,都只能换得一时苟安,休想见到持久的和谐局面。只有以诚相待,换位思考,倾力扶持,才能迎来磁石般的向心力。按理说,前者是帝王恩威并重的权谋,后者是马克思“解放全人类”的硕果。但是竟有不然者。前者的卑劣行径,正是中共六十年对待维吾尔族的政策概括,并导致今日令人痛心的败局。后者呢,反倒成为康乾帝王在实行民族政策上的一大亮点。
我指的这个亮点,就是土尔扈特部流落异乡140多年之后,于1771年(乾隆三十六年)自伏尔加河下游重返故土,在乾隆治下过上和平生活的历史一页。
土尔扈特原是我国西北厄鲁特蒙古四部之一,长期游牧于今新疆塔城西北及俄国境内的乌尔扎地区。厄鲁特蒙古是明代瓦刺之后,其四部虽然结成联盟,但“各统所部,不相属”,纠纷不断。17世纪初,土尔扈特首领和鄂尔勒克率部分牧民向西迁徙,却遭受沙皇俄国的排挤和迫害。大约在1628年(明崇祯元年),土尔扈特部再向西走,经过两年多的时间,来到了人烟稀少的伏尔加河下游各支流沿岸。但即使在这样遥远的此方,仍未逃脱俄国的镇压。和鄂尔勒克为土尔扈特部的独立自主战死。俄国政府除了军事征服,还拿出软的一手,强迫土尔扈特放弃自己信仰的佛教,改宗东正教。土尔扈特人面临的这种心灵摧残,其痛苦程度更甚于刀斧加身。他们不愿听凭凶险狡猾的俄国人所摆布,决心调转马头,回归故土。
1712年(康熙五十一年),土尔扈特汗阿玉奇遣使萨穆坦去清廷表达归附意愿。萨穆坦一行假道西伯利亚,历尽艰辛,费时两年多才到达北京。康熙十分感动,所谓“上嘉其诚”,派内阁侍读图理琛等为使臣,前往伏尔加河流域,回访土尔扈特部族,交付了康熙的“谕旨”。人心换人心。听到康熙的问候,土尔扈特战旗高举,誓师东归。一位西方历史学家写道:“整个部落异口同声高呼:‘我们的子孙永远不当奴隶,让我们到太阳升起的地方去。’”1771年1月5日,土尔扈特人启程回国。俄国女皇叶卡德琳娜二世闻讯震怒,派出军队追袭。途中还有哥萨克的阻击。土尔扈特人在敌人围追堵截中浴血奋战,更要忍受饥饿疫病的折磨。但哀兵必胜,他们终于在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盛夏到达伊犁。出发时为17万人,这时只剩下不足7万人,个个形容枯槁,衣不蔽体,鞋靴全无。
乾隆得到奏报后,立即发布谕旨:“大皇帝降旨:尔(土尔扈特)等俱系久居准噶尔之人,与俄罗斯之俗不同,不能安居,闻厄鲁特等,受朕重恩,带领妻子,远来投顺,甚属可悯,理宜急加抚绥安插。”朝廷采取应急措施,发放了临时救济米、茶,口给以食,人授之衣,分地安居。从此土尔扈特部过上了和平生活。
面对近日中共治下的新疆骚乱,回望土尔扈特归来的历史故事,我们应该得到那些启示呢?
一、自由的信仰,公正的环境,人格的尊严,是人性中不可剔除的要素。土尔扈特人在沙皇控制下,忍受了出壮丁万人替沙皇当炮灰,同土耳其作战的牺牲,但忍受不了强迫他们宣誓效忠俄国的指令,更忍受不了放弃自己固有信仰,改信东正教的心灵逼降。中共对维吾尔人确有高考加分等优惠措施,但中共对他们没有文化的认同感,更漠视他们的信仰,这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例如中共借口加速现代化,拆毁喀什古城,带给维吾尔人的心灵创伤程度,别说中共,就是无神论的汉人,也不能理解热比娅道出的维吾尔人的感受:“我相信中国政府正试图彻底摧毁维吾尔特性和文化。拆毁喀什古城是其中的一部分。喀什是维吾尔族文明的摇篮,是维吾尔的心脏。把古城夷为平地就像是要埋葬维吾尔人。”
二、 假如乾隆把归来的土尔扈特人看做乌合之众,或者一群叫花子,把满人或汉人官员安插进去,实行奴隶主统治,作为天朝大帝,是顺理成章的。但乾隆没有这样做。相反的,他完整地保存了土尔扈特建制和管辖序列,因势利导,对其各个首领封爵赏赐,予以认定。又约他们来承德觐见。先在木兰围场随围观猎3天,又随驾前往承德避暑山庄参加普陀宗乘之庙落成庆典。期间乾隆不时用土尔扈特人使用的蒙古语嘘寒问暖。试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氛?有了这种气氛,能不“天下归心”吗?这种帝王同来归者的关系,这种民族关系,是中共集团可以望其项背的吗?中共就懂得“掺沙子”。“文革”期间,把工、军宣队派进“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结果造成十年教育荒漠,十年文化断层!少数民族地区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治权。从王震、王恩茂到王乐泉,新疆的党政军大权,中共根本无心交给一个维吾尔族人。对此,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于17日回答相关问题时一语中的:你们的人口接近13或14亿,而维吾尔突厥人只不过是3千4百万。你们为何要从事同化政策呢?说他们搞分裂,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三、从物质得失层面看,乾隆对土尔扈特的接纳措施是百分之百的赔本生意。土尔扈特一落脚,就拨出官银20万两,应对急需。计采购羊皮袄51000多套,布61000多匹、棉花59000斤、毛毡帐篷400多具。出屯庾米麦41000多石,拨给官茶2万多封。为计之长久,乾隆还下旨划拨土地、发放种子,从各地牧群中挑选有繁育能力的牛羊26.5万头让他们放牧,连续8年免除赋税。直到1871年,百年未征土尔扈特部兵丁。与此相反,中共总是宣传“经济发展对于西藏、新疆有利。”实际情形呢,在维吾尔人看来,他们身边的石油、天然气,棉花、和田玉,悄然流失,肥了贪官污吏。而久居新疆的汉人则说,他们被信任,住在搞原子弹试验基地附近,本以为新疆是“长寿之乡”,结果是身居癌症多发区!乾隆是赔了,但他拿出的是财物,迎来的是在土尔扈特榜样前的深广和谐局面。中共“唯物集团”是赚了,但60年的“伟光正”招牌,在乌鲁木齐又一次自我喷粪。康乾与胡温,孰智孰昏,昭昭在目。
什么是民族自治权?乾隆给予土尔扈特人的,就是真正的、活生生的自治权。与此相反,中共在新疆、西藏等地实行的所谓“自治”,乃是三鹿奶粉式的假冒产品,最终不患政治结石症,才是怪事!
就像六四屠杀中有辩护士袁木一样,新疆事件后也跳出不少唁唁而吠的叭儿来。其中之一是名不见经传的吴仕民。这位中国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煞费苦心地从故纸堆中寻出一条论据,为中共辩护。他说::“东突制造分裂国家、分裂民族的活动并不始于今日,如果稍远一点看,早在76年前,也就是1933年,就有人扯起了东突厥伊斯兰共和国的旗帜。此后,这种分裂的活动一直没有停止,并且制造了一系列的暴力、甚至是恐怖事件。”我们要问一问此公:中共一向夸耀“新社会把鬼便成人”的改造威力。你这60年竟然未能触动76年前“恶势力”的一根毫毛,你的改造威力哪里去了?你岂非在这种夸耀前自打嘴巴?吴仕民既然翻历史,为什么不看一下土尔扈特归来和康乾智慧的范例,给主人一面镜子照照?
原载《自由圣火》 博讯 http://www.peacehall.com/news/gb/z_special/2009/07/20090727192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