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20日星期二

内蒙过度开发 蒙古黄羊处于危险之中


在这集调查报道专题节目中,我们针对处于危险之中的内蒙古达赉湖畔的保护动物蒙古黄羊的救援情况展开调查。
内蒙古达赉湖自然保护区位于内蒙自治区东北部的呼伦贝尔草原腹地,北部毗邻俄罗斯,南接蒙古共和国,区内河湖交错,草木茂盛,2002年被国际性的“拉姆萨尔公约”组织列入国际重要湿地名录。达赉湖保护区内有六百多种高等植物,近三百多种鸟类,三十五种兽类,以及三十种鱼类。这片广茂的湿地因此成为东北亚候鸟的重要集散地,也是很多珍稀动物弥足珍贵的栖息地,其中蒙古黄羊是濒临絶种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当地有一千多只黄羊。

但是,去年入冬以来,由于大雪和乾旱,这些蒙古黄羊面临著严重的生存威胁。据总部设在美国的国际性动物保护组织“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披露,近几个月来,达赉湖的一千多只黄羊几乎有半数已经饿死或病死。该组织保护黄羊项目的负责人,目前正在英国旅行的社宇介绍达赉湖保护区内黄羊死亡的情况说:原来是一千只,现在大概是五百多只。

记者又打电话给达赉湖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刘副局长,他表示目前抢救工作进行得很好:现在还可以吧,成效还是可以的,生态措施倒是没什么,就是经常投食,派人巡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不过,目前在达赉湖自然保护区内进行现场抢救工作的站长巴图对记者透露,目前黄羊死亡的情况确实严重:黄羊到这已经是一百天了,这段时间因为没有草,我们跟前死了有十多只,但是外面死的也不少,有时候是找不著的,埋在雪里头了,也死了不少,牧民有看到的,主要是天气不好,雪大,草吃不著,去年比较乾旱,草长得不高,雪一埋以后就什么也吃不著,只能吃点草根,就这个情况。

记者:跟过度放牧有没有关系呢?

巴图:过度放牧也有关系,过度放牧以后家羊,家牛吃得草比较多,黄羊就没什么吃的了。

他还介绍说,除了恶劣的自然环境对黄羊构成威胁外,这些黄羊还面临著天敌的威胁:黄羊的天敌像是狼、狐狸也吃了一些。

据记者在调查中了解到,达赉湖黄羊面临险境,冻饿死亡严重的情况引起了国际动物保护组织的密切关注,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还为此紧急拨款一万美元,到达赉湖保护区投放草料给处于寒冷饥饿之中的黄羊,该基金会驻北京分会的公关专员何勇对记者介绍他们救援黄羊的情况:我们主要是在当地的保护区形成一个紧急救助小组,同时有资助的一万美元替受灾的黄羊购买草料,主要是做这些工作,因为今年它们主要面对雪灾这个情况,所以我们给它们买了很多乾草放在它们野外的栖息地,状况基本已经控制住了,再也没有新的死亡,这些黄羊应该可以安全过冬并且在四、五月份返回它们春夏的栖息地。

该基金会负责黄羊救助项目的杜宇对记者表示,通过他们的捐款,黄羊死亡的数目已经大大减少:我们通过其中三个保护站,就是湖边、水边,这种它们经常去的地方,他们有监测,每隔两、三天投食一次,它们的死亡数字已经减少,我们知道的大概就三只。

在现场负责救援的巴图也表示,目前在他工作的范围内,通过紧急救援,黄羊确实得到了更好的保护,死亡大大减少:我们天天观察,有受伤的就包扎,找兽医,保住了很多黄羊,现在已经恢复的有二百多只,现在体力还没恢复我们喂著的还有几十只,数字是不固定的,它们有时候来,有时候走。

据了解,达赉湖保护区是国际达鸟尔共同自然保区的一部分。十年前,中国、俄罗斯以及蒙古共和国共同签署协议,在科学考察、学术交流,教育等方面进行合作,三方共同监测草原、动物和候鸟的迁徙,对当地环境的保护取得了一些成果。但内蒙达赉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尽有三十四人,所管辖的区域却达数千平方千米,通讯落后,交通不便。而且自然保护区处于经济不发达的偏远的地区,自然资源的脆弱以及经济发展对资源的高度依赖存在很大矛盾,过度开垦土地、湖水污染等问题严重。这给当地的黄羊等稀缺动物的保护造成了很大困难。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的葛芮多年来一直在中国从事动物的保护和救援工作,曾经参与组织在中国营救和保护麋鹿、亚洲象、亚洲黑熊的工作,她介绍说,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之所以捐助这次黄羊的救援项目,主要是因为这些资金可以迅速投放使用,对黄羊进行及时的救援:黄羊的这个事情几年前有过一次,也是在内蒙,那次的资金没有像这次的资金这样能很快地做出反映来救助这种陷于自然灾难中的动物,即使他们有国家拨款的资金,一般不能反映这么快,就黄羊的问题,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的参与也是由于大雪使黄羊食物的来源受到了威胁,所以基金会的紧急救助组决定支援当地的保护区,给他们一定的资金买一些食物,而且建一些遮挡的东西,如果食物放在那里不给它盖上,雪下下来,食物又会被埋起来了,所以帮助他们建一些临时的喂食站,能够使黄羊的食物的来源得到保障。

目前在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美国总部担任野生动物与栖息地项目副主任的葛芮还对记者介绍说,几年前达赉湖自然保护区就因为大雪覆盖,黄羊曾面临灭顶之灾。此外,濒临灭絶的黄羊其生存还受到偷猎者以及其他自然环境破坏因素的影响:这个野生动物的环境比较恶劣,这些动物平常受到的威胁不仅是下雪,公路、铁路发展进入黄羊的地区也威胁它的栖息环境和它的食物来源,有时候人进入黄羊保护区去开荒,游牧也会和黄羊争强本来已经稀少的食物,我记得以前听说有非法捕猎黄羊的现象。

众所周知,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由于改革开放的政策,中国的经济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自然环境的破坏是其中最沈重的代价之一。土地的大量退化和沙漠化,河流湖泊的污染以及珍稀物种的灭絶就是其中主要表现,有些地区环境破坏的程度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以保护动物为自己事业的葛芮对记者痛心疾首的表示:经济的发展和工业的发展,人口的增长都对动物的栖息地产生很大很大的影响,使动物的栖息地急速地缩小,而且更大的一个问题是很多中国人追求经济快速发展,到哪去找经济发展的途径呢?当地的野生动物成为发展小农经济的最好方式,比如在野外抓野生动物到市场去卖,这种现象在中国太频繁太频繁了,而且是很大规模的,中国有很多特有物种由于这种合法的和非法的贸易已经发生地区性的灭绝,在一些小的地区已经找不到了,比如像亚洲黑熊,大家都一窝蜂去做开活熊取胆的厂,到哪去抓熊呢?当然是到野外去抓熊,以前熊在中国很多地方是非常多的,但是现在已经形成地区性的灭絶了。

中国人环保意识的淡漠以及忽视环保的“食文化”对中国乃至东南亚动物的生存造成了严重危险:在中国南方除了栖息地的破坏以外,还食用穿山甲、淡水龟、蛇等,吃到现在中国已经很少有这些动物了,那么到哪去找呢?就是东南亚国家。中国人这种“吃什么补什么”的概念和“别人的东西我就能吃,中国的就需要保护”这种概念如果不改的话,亚洲其他地区的生物也会受到很大很大的影响。

她认为,中国政府应该加强环境保护法的执法力度,否则,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中国的野生动物保护法是89年出来的,已经15年了,这个保护法已经很过时很过时了,法里头有一些受到保护的动物现在已经灭絶了,有的动物当时根本没有列入法里,但是现在有迫切的需要要列到法里来,而且中国的野生动物保护法里还有一些执行上的漏洞,这些都需要在立法上赶快行动起来,立法愈严谨愈好,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在执法上,没有严谨的法律会给执法上带来因难。

(据自由亚洲电台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