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对蒙古语和汉语的使用并转化的系列状态也许是:
用蒙古语表达蒙古语---用蒙古语表达汉语---用汉语表达蒙古语---用汉语表达汉语
第一个,比较清楚是什么含意,就是原汁原味的蒙古表达,也许,Haluun Elgen Nutag算是个例子吧。按照旅蒙人士的说法,蒙古国官方语言是蒙古语,所以,即使现在的蒙古语已经掺杂了很多俄语词汇,但是,这些借用词仅仅是单个的词汇而已,他们的蒙古语的表达方式比中国蒙古人的蒙古语要丰富。
第二个,是指虽然蒙古人在使用蒙古语词汇来说话,但是表达方式是汉语的。比如,Margash bayartai(对应汉语的明天再见),Bujig usur(对应汉语的跳舞)等。
第三个,是指虽然蒙古人仍然保留有原有蒙古文化的环境或情形,但是已经习惯用汉语来表达了,比如,巴拉馒头(对应汉语的半个馒头)这样的表达方式,现在已经很大程度上固化在科尔沁蒙古方言里了。
最后一个,不是说像汉人那样的说汉语,而是用汉语表达从汉语和汉文化的角度审视蒙古语言和蒙古文化后产生的一个蒙古印象。这个例子就很多了,所谓的草原歌曲基本都可以作为例子。
几天跟布里亚特蒙古人交流后深有体会。她擅长俄语、英语,蒙语和布里亚特语是基础,日语刚开始学。我是擅长汉语和日语,蒙古语是母语,英语还在初级水平上踏步,所以我们的交流语言自然而然成为蒙古语。应该庆幸的一点吧。假如蒙古人之间用英语交流,太可悲了!
但是,她说“你的蒙古语比较难理解”。我才恍然大悟,除了发音不同外,我用的词语,完全是跟汉语相应的。如,问她“步行吗”?,我直接问她“alhu uu?”,她后来说“bi yavgan yavna”。
对于中国的蒙古人来说,很多时候都面临一个语境转换的问题。在中国生活的比较自如和自豪的蒙古人,一定是蒙古语和汉语都好的,可以不怎么费力的游历于两种语言和语境之间。但是,也许也有很大一部分蒙古人,在汉语的语境下,渐渐的在脱离原来的蒙古思维方式。
在中国,新生的词汇汉语居多,怎么把他们用蒙古语表达,并不是谁都知道,或者是根本就没人知道。这个时候,“用蒙古语表达汉语的意思”这种途经就成为当然的选择了。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美国的State,因为汉语翻译为州(虽然广州外国语学院的教授指出这个州和美国的State的实际意义相差太远,同样,白宫和White House也根本不是一回事儿),那么中国的蒙古语里面当然要称之为Ju(虽然California的蒙古语音和英语一个味道)了。
个人对蒙古语的思维方式的体现没有能力说的太多,不过也可以贸然地提问题:英语里的地图是Map,地图册是Atlas,这也许是他们航海和国际贸易发达的结果吧,就像蒙古人的畜牧业发达一时,所以1岁和2岁马各有各的称谓一样。现在知道中国蒙古语里面,起码原来出版的地图册上,地图册这个词是 Gazariin Jurag iin Devter,那么,蒙古国的蒙古语里面地图册是怎么说的?
其实,蒙古语的汉化阶段中,“虽然完全用蒙古语词汇来说,但是表达思想的方式却是汉语的,”这种状态是最能迷惑人的。因为确实听到的是蒙古语音,但是很多词语的搭配是汉式组合的。特别是很多新生词汇会有这样的印象。也许,这个就是很多内蒙古的蒙古人和蒙古国的蒙古人交流有障碍的原因之一吧?
曾经遇到过一些蒙古人,表达过在蒙古国人面前的自卑心理,不只是自己的蒙古语好不好的问题,而更多的是觉得听到了很新鲜很生动的蒙古式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