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5日星期五

我该怎么办?


今年暑假回了家,去见了很多以前的朋友。但有一个朋友的遭遇去让我气愤了很久,又因为到了开学日子,没有时间帮他想办法,就问问大伙儿有什么直接简单的办法能帮帮他。
情是这样的,这个朋友已经有三年没有见面了。出来的前一天我去了他们家,一进门让我奇怪的是他竟然很久才认清我是谁(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且神情恍惚。是他爸爸来招待我的,并向我讲述了他的遭遇:
贺西格(我那朋友的名字)考入了呼伦贝尔大学文学院,他生性安分、懦弱,从没有惹是生非的习惯。这年年冬天,他因错穿了下铺的拖鞋而跟下铺起了争执,下铺就怀恨在心。明早当贺还没起床,别的舍友都出去的情况下,招来十几个人,把贺从床上拽下就是一顿猛打。贺连滚带爬的被打到了保卫处门口,那些人跟保卫处的人争执很久才扬长而去。贺当场被送往医务室,伤势很重,连续几个星期看不见东西、头肿的很大。他们的班主任知道这件事后,找来贺对他进行一番劝说,威胁说把事情报告到学校会受到处分,让他保证把这件事隐瞒下去,却没有对他做出任何承诺。事情就被这个班主任找所有当事人疏通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这一年寒假回家之后,贺表现有些异常,当家人问起时,也没有说出真相。因为贺性格就有点慢吞吞的,家人也没有多在意。2月末回学校后,贺一个多月没有给家里人联系,家人认为出事了到处打听,才得知他还在学校。在通话过程中,贺模模糊糊的对爸爸说他得了三等奖学金,学校却没给他奖学金。爸爸就对他说找他们的院领导。也在通话过程中发现贺的表现非常异常,就筹备些钱,赶往他的学校(他家在扎鲁特旗农村,到呼伦贝尔要用一天的时间)。贺到院 主任办公室许久没有清楚表明来意之后,院主任就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谁知这个班主任来的时候带来十多名学生将贺强行压制,送到精神院,在没有通知任何监护人的情况下,打了针(就是压制精神病人的那种针剂)。当他爸爸赶到的时候,贺已经被关在一个铁龙里面,周围被十多个人看守着。贺父亲看到此景后,经过交涉把他弄了出来。此时的贺已经完全丧失理智,行为怪异。在他爸爸的交涉下,学校作出保留八年学籍为保证后,派三个老师把他们父子俩送到通辽,在留下2000元后,就弃他们而去。贺父亲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普通牧民,在没有得到任何医治贺的承诺的情况下,只好带他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的贺,行为还是怪异,经常说些糊里糊涂的话,不顾一切的往外跑,家里只能时刻有两个人看着他。这两年贺的父母亲套光所有的积蓄,四处为他投医,直到这年六月贺的情况才稍微稳定下来,但他父亲讲述的情况和我所亲眼见到的情形,贺现在只是行为稳定下来了,精神状况和生理心理反应都很生硬、不正常。他父亲怕丢了学籍,又认为学校方面早就疏通好了相关的人、自己无能力和他们作对,就不敢去争取自己该有的权益。其实当贺爸爸妈妈去跟学校交涉的时候,就有证人跟他们说过通过法律手段跟学校交涉。但贺家人又怕这些证人都受学校工资和管制,关键时刻不会替他们说话、作证。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半多了,没有法律意识和行动能力的牧民父亲,只能甘等着儿子自己慢慢的好起来,靠八年学籍保留,继续让他学习。

写了这么多,不免感到我们的普通牧民,在没有任何人际关系和法律知识的情况下,当遇到自己的权益被侵害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助啊! 也不免心生惭愧,自己没有能力为他们做任何切实的帮助,又看到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承受非人的遭遇和折磨。现在我能做的只能是向更多的人讲述他们的情况,希望能看到他们应有的权益被保护,被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