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蒙汉历史接触与蒙古语言文化变迁》之后,最使我动心的是,这部书基本上说清了民族语言文化为什么会出现融合甚至同化的规律和缘由。过去蒙古族老人总是提醒我们:“你要搞清楚是咋回事,不然的话,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是咋死的。”现在轮到讨论弱小民族语言的保护问题,其道理和人的生与死,是很像的事情。曹道巴特尔先生运用政治文化、经济文化、语言文化的变迁以及实施移民政策所造成的种种变迁,理清了经济文化为基点或支撑点的语言文化的融合与同化过程,使我们明白了出现融合与同化的根源和表现形式。现在,我们可以说,“就是死了,也知道是咋死的!”
蒙古族近代历史上出现过一个伟大的文学家,他叫尹湛纳希(生于1837年),他在《青史演义》的提要中非常生气地批评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动不动就唠叨蒙古语言表达不了汉语的深刻的含义。他说,蒙古语词汇中有关数位的名称就有十来个,而汉语呢,也就是:个十百千万亿罢了。紧接着他列举了蒙古语言词汇中的位数名称,并指出:这些人就像是在海水边上洗了洗澡,就觉得海水不深似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蒙古语言词汇的丰富性和表达含义的丰富的手段。尹湛纳希继续批评这些人,不好好学习使用自己民族语言的习惯和表达方法,竟是模仿其他语言的方式说或写,搞出了很多不伦不类的笑话。
尹湛纳希,当时已经感觉到了蒙古语受汉语影响的一些现象,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他没有提出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现象的问题,我估计,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他也不可能分析出产生问题的缘由。话还得说回来,尹湛纳希能够提出语言接触与融合方面的实际问题,这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开拓性的“社会语言学家”。我们的研究水平一直停留在尹湛纳希的水平面上,只是批评“用汉语思维形成的蒙古文文章”。
而曹道巴特尔的书中,对以上问题做出了比较清晰的回答。可以说,“就是死了,也知道是咋死得了。”
2012年1月13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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