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世的法王之年代正值外蒙古政治变动之时。苏联的红军深夜中前往他的寺院宫殿,把法王叫了出来。法王在连鞋也没穿好的情况下,被军人拉至寺外一角就地处决了。当年外蒙的寺院规模极大,吐蕃地区的千僧之寺,在蒙古人眼中亦只如他们的深山小庙规模而已。在法王的寺殿中,当时正有三万位僧人正在诵经。军人以机关枪扫射僧众,把他们中的大部份当场打死了。有少数修持有证量的僧人,不论军人怎么开枪也没有中弹。军人心感怪异,便放过了他们。此后,外蒙的佛教便被禁止,寺院全被封禁,但苏联政府倒并未把寺院、佛像及经书毁去。现世的法王生于拉萨,四岁时即被当时的西藏摄政者热振活佛(认定第十四世加瓦仁波切者)认定为第九世哲布尊丹巴。但由于当时外蒙已为苏联所管辖,法王的身份并未被正式公布,也没有举行升座典礼。在七岁时,法王以普通学僧身份入学于哲蚌寺,渡过了十四年学僧生涯,同期亦随加瓦仁波切、班禅大师及赤江仁宝哲等大师学法,又依顶果钦哲仁宝哲(DilgoKhyentseRinpoche)、卡卢仁宝哲(KaluRinpoche)及萨迦崔仙法王(SakyaTrizinRinpoche)学宁玛派、噶举派及萨迦派传承。在二十一岁时,法王离寺以瑜伽士身份进行了多次施身法闭关及往各地朝圣。于二十五岁时,法王舍戒而改以俗家居士身份修持。在二十九岁时,法王随大批藏民移居印度,其后一直为居印的藏人开示佛法。
我大概在一九六七年在鹿野苑认识法王。当时,法王被噶举派第十六世大宝法王延请至鹿野苑梵文大学,出任噶举派教义课程的总代表,刚巧住在我的邻房。在相识后,我们很自然地便结为比世俗亲兄弟还亲的法友关系。他当时大概三十六岁,生活颇见佶倨。哲布尊丹巴的为人乐观,不论甚么大苦都能欢喜地承受,更把苦难视为自己的宿业而从不抱怨半句。在多年相交中,我特别敬佩他的定力。不论是在印度早期面对极度的清贫境况或后来在蒙古数十万人夹道欢迎顶礼的场面,他的言行及心境绐终仍一样地从容自在,仿佛苦难及蒙古民众的热情崇拜都与他无关似的。自童年起他就视钱财如粪土,在穷困时从不向人诉苦,在收到供养后他转手便又布施他人。在他未登座前的贫苦时期,每次我到访,哪怕下一餐便会没着落,他都会倾囊请客。虽然我也负着一个转世者的名位,但地位却与法王差天共地。然而,由于他对金钱不屑一顾,财政状况往往比我还差,以致我一直以来有很多机会供养法王。
在后来九零年代,外蒙古在苏联解体后独立,加瓦仁波切才正式册封他的法王地位。1999年,67岁的九世哲布尊丹巴作出了惊人举动,他很随便地在莫斯科申请进入蒙古的旅游签证,在职业一栏填写着“Tibet转世活佛”。他突然出现在乌兰巴托,所到之处万人空巷,当局大感不安,遂以其签证有效期已过而逼他离境。于是他又回到达兰撒拉。法王在首次往访外蒙时,在半年间其居处门口长期有着数以万计轮候让他摩顶加持的人。法王在那次一共见了近一百万信众,总共得到五百万元供养,但在离开外蒙前他却把钱悉数布施予穷人及慈善机关,没有带回一份钱,回家后仍然过佶倨的生活!近年来,法王向我说他正在撰写自传,大家以后不妨一读这位大德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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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8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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