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在内蒙古自治区南端,位于中国首都京津地区沙尘暴起源地浑善达克沙地的腹地,距离北京直线距离只有180公里。近20年来,流经正蓝旗南部湿地草原的闪电河彻底断流,导致沿岸生态恶化。记者连日来走访闪电河沿岸多个村落。闪电河畔,牧民们的生活发生了哪些变化?
正蓝旗南部地区曾经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湿地草原,是这里8.3万多名农牧民赖以生存的家园。现在,他们却每天目睹着湿地草原在逐渐消失,沙丘越来越逼近。
黄旗村牧民:80年代左右,那水又清又凉,渴了就能喝去。还有鱼,鲶鱼、鲤鱼。那时候要说闪电河没水,那是新闻。现在说闪电河有水,那才是新闻。
牧民:过去,这闪电河的草有马那么高。
记者:马进去了都看不见啊?
牧民:恩。找不见。现在一个小猫进去了都能看见。
牧民们回忆说,闪电河已经断流将近20年了。随后记者又来到了正蓝旗上游的河北省塞北管理区,令人意外的是,塞北管理区林水局水保站站长薛立军表示,他们也很久没有用到闪电河的水了。
牧民:我们全靠地下水,闪电河基本用不上。
记者:这两年降水情况如何?和往年相比?
牧民:我来上班时,(降水有)2400多毫米,这两年300多毫米。去年冬天几乎一场雨没有,我们浇地不用,人也不用。生态,环保也不用。他(沽源)还满足不了他那个库容呢。
记者:他们没有考虑你们这块的困难么?
牧民:哎,各是各的,谁考虑那个啊。
薛立军的无奈来自于最近几年这一带降水量的大幅减少,还有一个原因是上游水库放水的不规律。
闪电河慢慢消失的同时,沙漠化的步伐也加速在正蓝旗酝酿。据统计,1999年到2008年,正蓝旗全年发生沙尘暴的天数增加到了9天,是前十年的3倍。同时,被称为"京津沙尘暴"源头的浑沙达克沙漠 就位于正蓝旗的北部,大面积的沙丘在逐渐向南移动。
记者:闪电河断流之前,这块儿的沙尘暴厉害么?
牧民:没有沙尘暴,哪有沙尘暴。那时候闪电河沿岸看不见土,现在都没有植被了。
记者:沙丘的移动速度怎么样?
牧民:快,相当快。我就是这里生的人。北面那个山,过去我们小时候哪有那个黄沙,看不见黄沙子,现在刮得哪都是黄沙子。九几年的时候,阳历五月十号之后几乎就没这么大的风了,现在必须得六月十号了。
同时,生态的恶化直接导致牧民的生活水平的下降。牧草产量从每亩400斤锐减到180斤,少了将近一半。农牧民的生活越来越窘迫。对于牧民生活水平的下降,正蓝旗牧民描述则更加贴切:
牧民:这个牲畜跟人一样,不可能一天就喝一次水吧。有闪电河的时候,那个牛渴了就喝,一天可能三嘴,五嘴。一断流了以后,现在就靠人来喂。可以说把牛的生活习性改了,把人也给闹累了。
而闪电河彻底断流对于湿地草原对生态平衡的影响,中国公众与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给出了解释。
牧民:这些湿地一旦退化,含有盐碱的湖底会裸露出来。在大风的吹送之下,可能会被卷起来。这种危害比一般的沙尘厉害得多。如果这个局面继续下去的话,湿地草原会继续退化,有可能就会从我们的生态屏障变成新的沙源,最终对京津华北形成很大的影响。
在连年干旱造成的水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有限的水源该如何分配?湿地的生态如何恢复?正蓝旗的牧民和闪电河沿岸的村民如何走出困境?
2012年7月31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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