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6日星期日

“中华民族”概念仅仅只是政治术语,是各民族的牢笼

一方面指摘苏俄对蒙古的控制,另一方面又将汉族 对少数民族的灭绝(或曰“同化”)合理化,如此自相矛盾,“真让人搞不懂了”。

首先蒙古的独立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自1634年元朝被后金(满清)取代后,我国 人民为了争取民族独立前赴后继,从内蒙的布尔尼、外蒙的青衮扎布到准格尔 的噶尔丹和阿穆尔撒那,不一而足。前两者还没有沙俄的因素,何来外人的煽 动?
至于准格尔,更是北拒沙俄,南抗满清,结果满清为实现其征服蒙古的计划,反过来与沙俄签订《尼布楚条约》,割让外贝加尔湖一带我布里雅特人民的传统牧地与沙俄,从而同沙俄携手共同扑灭蒙古人的正义抗争。有了这种慷他人之慨的无耻行径,怎么还有脸来指责别人?

所以,没落的大清帝国与近东的 奥斯曼帝国一样,都是帝国主义,它们与沙俄、日本、西方各国的战争是帝国主义的狗咬狗,无论胜负都是不正义的。
蒙古人民本世纪初的民族解放运动是前述反抗外来压迫的继续,不管有没有沙 俄都会发生。当然作为一个弱小民族,面对一个相对强大而又封建残暴的邻居,就要积极争取外援,特别是利用帝国主义国家间分赃不均的矛盾,两害相权取其轻,最大程度地争取自己的利益。

事实上“强大”如中国者,不也常常玩弄这种伎俩么?孙文接受过日本的支持庇护,后又跟苏俄眉来眼去;老蒋则仰赖美 国的鼻息;中共当政前与苏俄的关系更是匪浅。说穿了,蒙共与中共当初都是共产国际的两个支部,为什么单就苛责前者而忘了后者?难道汉人连卖国都有特权?

就象大陆1988年出版的一篇论文中所指出的,既然沙俄与中国相对于我们都是外国,因此从社会发展的角度上说,我们当然应该选择经济文化、社会制度更为发达的沙俄作为效法的对象,何况俄国的政治、经济、人口中心与我国相距遥远,根本没有能力完全吞并我国,顶多是一时的控制,只要时机成熟我国完全能摆脱这种控制,1990年以来我国内外形势的发展完全也证实了这一点。

关于本世纪初蒙古独立的历史请您参阅原旅英蒙古学家乌尔贡格-鄂嫩先生的名著《亚洲第一场现代革命 - 蒙古宣告独立》,台北蒙藏文化中心与政治大学图书馆都有藏,本人不多赘言。

至于中国用基里尔字母取代传统维吾尔字母,固然是苏俄的影响使然,但最重要还是本国文化发展的需要。传统蒙文字母加上其变体,实际上共有200多个字形,如此繁杂的体系实在不易记认,而且旧蒙文书面与口语不统一,正字规则不规范,竖写对科学方面的表述太不方便,在科学日益大众化的今天实有改革的必要,这才是我国文字改革的内在动因。从1921年我国人民革命至三十年代末的近二十年时间里,人民的识字率仅从3%增长到32%,而在文字改革后仅仅五、六年时间,识字率就达到70%以上,现在更达到95%,这不正说明文字改革的正面意义吗?

实际上传统蒙文并没有完全废弃,中国学生进入初中就会少量学习传统蒙文,而所有的历史文化典籍早已有新蒙文的版本。所以近年来在我国有关文字问题的讨论中,许多学者和年轻人反对恢复旧蒙文,连内蒙的许多学者、学生都支持这一立场,请您到内蒙大学BBS蒙古学版看看,其中就有公开主张用罗马字母取代旧蒙文的。

其实我们的民族文化是活的,要有发展,不能罔顾社会成本而拘泥于旧传统,我们有这点自信!
对所谓的“你们的民族语言也差不多被俄语取代”,不知您从何谈起?请您到 外蒙乌兰巴托与内蒙的呼和浩特街上走走,看看到底哪里的蒙古文化被外来殖民文化取代了?

关于蒙古史诗的出版,其实我国在六十年代就整理出喀尔喀版的《格斯尔》,尽管我国境内的卫拉特部族人口有限,对于《江格尔》的研究也早已展开。中国在五十年代虽有研究,但文革时受到毁灭性破坏,象新疆的所有古版《江格尔》手稿都被付之一炬,造成文化上无法弥补的损失,八十年代以来的研究很多是基于我国学者的成果,这段历史您说值不值得您炫耀?

既然“中华民族”的概念有其政治内涵,其实“中华民族”概念仅仅只是政治术语,又为何讳莫如深?中国不是老强调自己的国情与美国不同么?怎么您又想作美国的民族大熔炉?美国都是由移民组成的国家,国民来自五湖四海,且现在加入美国籍都是自愿,意味着您已经抛弃您的母国,怎么能拿此与中国同周边诸族的情形相比?汉族历史上确实“熔入”了许多民族,其中不排除有自愿的,然而绝大多数乃是被迫,这可是中国领导人周恩来的原话。

历史上的伤痕我们应该翻动,但历史的教训却是必须汲取,“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这可是谁的名言哟?如果不是如此,中国人老是向日本干嚎什么?按您的逻辑,日本当初不就是为了“吸收并同化汉人么(主动或被动)”?您“为何要刻意调动民族矛盾呢”?

如果日本当初成功了,“中华民族”不也包括日本人啦?事实上当初日本统治的满洲国与台湾,经济文化水平比国府治下的地区高出许多,为什么不感恩戴德呢?由此可见,中共的逻辑极其荒缪,根本不能成立。一个有尊严的民族不管多么弱小,都不甘心被吸收与同化,而强迫同化在现代文明社会应该受到谴责与唾弃,来自弱小民族的反抗也是可以预期的。这一点与“统”、“独”无关。一个所谓“中华民族”应该是多元的、松散的强迫式政治概念,否则只是各民族的牢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