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民航公司出版的«起飞点»杂志记者对蒙古总理桑•巴亚尔进行了采访。
记者:我一直想找机会跟您谈一些与政治无关的日常生活话题。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为自己的愿望得以实现感到非常高兴。下面我向您提几个问题。在当代社会中,有人积极踊跃地参与政坛各项活动,有人讨厌政界。您作为一位政治活动家,是否也会感到厌倦?
答:政界活动并不是独立的,是社会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是我们所参与的工作场所之一,人对工作会不会感到厌倦呢?会不会对工作感到不满呢?当然会,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记者:有人说,您较懂得取舍之道。1992年新宪法通过后,您第二天突然就放弃了议会常委会委员长一职,当了普通教师。后来您在2001年两次成功组织蒙古第二任总统那•巴嘎班迪选举的宣传工作后又放弃了总统办公厅厅长一职而当了蒙古国驻俄罗斯大使。在蒙古政坛中相当有影响力的政治家们对您当年做出这样的选择都有着不同看法,有的赞扬您懂得如何取舍,有的批评您信念不坚定,是怠慢之徒,对此您如何看?
答: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目标都坚定不移,可哪有人对自己的职业执着不变呢?某个有名政治家曾说道:“人不会因工作负担重而对工作感到厌倦,而是工作已达到目标或者已知不管您如何去努力都不可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而感到厌倦”。这番话正合我意,不管是工作或者是人生,有了一定地目标才有意思。当你开始工作的时候可能会遇到种种问题,不一定一帆风顺,有时会感觉到疲惫或厌倦,这是不可避免的。但疲惫或厌倦是两码事,如果您对自己着手开始做的工作感到疲惫,您就该休息了,一旦对它感到厌倦,无论怎样休息或努力都不会感到很愉快,那时您就必须懂得停止,没有必要当您已经知道了结果还继续徒劳打消时间。人生只有一次,何必这样浪费呢!
记者:您刚才提到了工作意义和目标,那您对人生的意义有何看法?
答:我觉得人生是个永久的话题。每个人在不同的年龄和时代对它有不同的理解,我年轻时为了找到正确答案,曾问过自己和其他人,花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得到解答。而现在我对人生的理解就很明确了,人生的意义就是人生本身。记者:人为了知道全部或者成为社会领先之人而牺牲自己,您觉得有这个必要吗?答:每个人不一样,人生只有一次,如何度过是他的自由。但其中还有很多非人力因素,比如说周围环境、命运等。人可能看破人生,但首先应该了解自我,人的个性决定了他的命运,最重要的是跟随自己的心愿去做任何事情。
记者:我们只知道您是一位语言犀利的老练外交家这一面,对您的其他一无所知。您好像没有蒙古人所认为的那种政治形象,您对摔跤、赛马不兴趣,也不穿蒙古传统服饰,从不参加各种盛大宴会,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答:您说我那样这样,可是您的看法不一定是正确的,如何看我,是您的自由,但我也不会因他人的看法而改变自我。记者:您不认为,如果您不因他人改变自我会拉开您跟其他人的关系,让您觉得孤单吗?答:作为一个蒙古人,我跟其他人一样喜欢摔跤和赛马比赛,但不会特意去参观或者自己去赛马。我平时喜欢穿蒙古旗袍,但从未穿过丝绸旗袍。我有一两套在家里或者去牧区时穿的旗袍,在莫斯科当大使时还穿坏了两套夏季穿的蒙古旗袍。蒙古旗袍在气候条件潮湿的地方穿是最合适不过了,但在群众面前从未穿过蒙古旗袍。旗袍并不适合城市生活,尤其对男人来说,旗袍可不是时尚服饰。我的想法在别人眼里可能有对也有错,但我不会勉强别人,我本身也喜欢自由自在。
记者:听说您是一个不错的钓鱼能手,您对打猎感兴趣吗,有猎枪吗?
答:有,一般都和朋友一起去打猎,但并不是特别喜欢。小时候跟着我舅舅打过旱獭和狐狸等小猎物。我舅舅知道如何捉拿猎物,不用带很多器具就能逮到小动物物。现在打猎就不一样了,为了打猎还要备齐一大堆东西,这倒不是到野外休息,反而增加了负担,那还不如不去。钓鱼就不一样了,钓不钓带鱼是你的自由。不管你钓到鱼还是没掉到鱼,一个人沿着河边或跟朋友们一起聊天,回到帐篷后跟朋友们一起享受野餐有着无穷的乐趣。蒙古不是有一句俗话叫做“男人的幸福就在野外”吗?
记者:您有很多朋友吗?您如何看待知己的概念?
答:朋友有很多,知友并不多。从小一起长大,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知友也有几个。人不会是十全十美的,幸福也是每个人都可以平等地享受的东西,我觉得常常见的朋友并不能就叫做知己,而是很久不见就觉得挺空虚的,那种心心相映的人才叫做知己。
记者:听说,少年时您很热爱运动,会游泳和拳击,是吗?
答:每个人可能在小时候都尝试过各种运动项目,我也一样。小时候在库苏古尔查干诺尔湖一带常常跟着当地渔民的孩子一起游泳,但当时方法不对,到了莫斯科之后重新学了一段时间,那时参加过一些小比赛也拿过奖。打拳击也是在大学的时候,在训练场被一个俄罗斯小伙子打昏之后就没了兴趣,放弃了。现在夏天和冬天偶尔跑跑步或滑滑冰。
记者:蒙古有句俗话叫做“安顿好家才能治国”。我觉得,您只顾国家大事,很少关心家庭。在一家报纸上曾刊登过题目为“蒙古有了单身总理”的报道,您看过这个报道吗?
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呢?
答:想也是白费力气,两次家庭生活的破裂,这可能是老天的安排。但我不是单身汉,我有母亲,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记者:作为一名父亲,您如何评价自己,您是个好爸爸吗?
答:我觉得父亲没有好坏之分,爸爸就是爸爸!我教导他们如何打理自己,关注他们的健康成长,把他们培养成有用之人,并为他们提供优越的受教育环境,其他的就随佛祖、命运的安排吧。
记者:我记得,您的小女儿桑•达尔伊雅曾在美国总统布什访问蒙古时向他献花。英语说得很流利吗?
答:会讲几句英语才能入选,她的俄语比英语好。现在在俄罗斯小学上学。我觉得英语随时都可以学,因为语法并不复杂,俄、汉语应该从小就学才能学好。
记者:我们知道您有四个女儿,但从未听说过您有一男孩儿之事?
答:我领养了自己女儿桑•巴德马的儿子。我一直很想有个男孩儿。我的愿望现在实现了,终于有了个儿子。他现在5岁,叫纳楚格,是我起的名字。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比较娇生惯养。
记者:您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呢?
答:我父母名叫桑扎和杜拉玛。我父亲毕业于蒙古国立大学历史系,是一名历史教师。在我13岁时父亲过世了。我母亲是蒙古科学院生物学院士。大学毕业后从事生物学,把一身献给了蒙古水资源研究工作,只是一名普通百姓。
记者:您是律师出身,但曾经有一段时间在蒙古国家广电台从事新闻事业,您较喜欢其中哪个职业?
答:我是律师出身,这也是我的唯一的职业。我是曾从事过新闻事业,但并不是专业记者,跟记者行业也没什么缘分,我并不觉得记者谁都能当。我认为,记者除了专业能力之外,尤其需要写物叙事的天分。
记者:选择律师职业是您个人的想法吗?
答:现在细细想起来是我妈替我选择了律师职业。大学毕业时我的总成绩很好,当时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在莫斯科大学当律师,一个是在胸亚利或波兰攻读工程师,最后还是听取了妈妈的建议选择了律师。
记者:政治家很注重个人形象。您喜欢哪种品牌的衣服?
答:我对品牌不太讲究,是个较精打细算的人,如果真需要的话我也不会舍得花钱。我觉得还不如花钱购买廉价的,还是用那笔金钱去购买质量好产品比较好。但花钱一定要明智,不一定要用买一辆车的钱去买一个手表。
记者:您的爱好有哪些?
答:我以前收集过邮票和各种奖牌。最近几年也收集了一些谚语,新奇、有趣的语言什么的。
记者:您的梦想是什么?
答:不想说。
记者:为何?
答:我奶奶说过,你一旦把梦想告诉别人就不会实现了。
巴•图雅琪琪格
-摘自《蒙古消息报》
2012年8月2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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