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6日星期三

南蒙古人的噩梦

说到草原,没有谁比牧人更热爱草原。但今天的草原已经被破坏的体无完肤。80年代后,随着内蒙学生运动的失败,内蒙古作为国家领袖权利争夺的牺牲品彻底敞开大门,蒙古人迎来了他噩梦一样的殒命。

大量的内地移民的涌入,屯边政策缓解了内地的政治压力,黑猫白猫的政令告诉人们,法律已经变的和沾满大便的厕纸一样毫无价值。牧民的生计开始迎来黑暗。

狼是吃肉的,一定时候就会露出牙来。农耕民族为了温饱,驾驭着突变的政策,浩浩荡荡的驶入草原。垦荒,多么优雅的一个字眼,象征着勤劳善良的中国人民自食其力的优良传统。草原很富饶,一点也不荒凉。牧民在这里千年的游牧,懂得如何和草原相处,懂得如何呵护她,她也会回报那些热爱她的人们。

游牧,牛羊吃草,牛羊的牙齿不是锋利的锄头,吃完了一茬,奔往下一片操场,就这样良性循环着,来年会继续长成丰美的模样。给草生的机会,就是给自己生的机会。尊重草原法则,这是任何一个放牧人基本的常识。

锄头来了,翻土,播种,收割,再翻土。草没有了,粮食长上了。施肥,再施肥,粮食长上来了,土地结构破坏了,人为的化学添加剂渗透进了土地的结构。这片土地,废了。处女一样的土地,天生的秀丽迷人,邪恶的锄头伸了进来,利益的诱惑像细菌一样的渗透,蔓延,草原的尊严被羞耻代替。含泪的草原开始报复,沙尘暴咆哮着侵蚀着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们,报复从未停止。

大地如同人的皮肤,一层层的紧密的完美的结合着,开矿的队伍来了,一直把钻头扎进肉里,血液里,骨头里。拔出来的时候,剩下的只是无法愈合的伤口,土地,死了。政府官员的腰包,鼓了。

牧民依赖草原,在这里,一代代的生活,简单的生活方式,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人们够吃,够喝,生活平淡但富有滋味。你家的土地下蕴含了资源,你的祖先不知道,你的父辈不知道,你知道了,但你不说,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就会跟来,赶都赶不走。几万块安家费,外带城里的一套楼房,看上去很公平,等到了城里,才发现,很快钱没有了,各种所谓的费用会掏干你所有的积蓄,牧民不会做买卖,适应不了城市的规则,为了生存,开始强迫自己适应,于是,说起了汉语,忘掉了母语,变的奸猾,肮脏,残忍以及不负责任。蒙古人丢掉的不只是传统,还有灵魂。

口号依旧喊着,民族依旧团结着,政策依旧宽大着,蒙古人依旧懦弱着。环保组织来了,吃了饭,写了建议,官员们陪同着,微笑着点了头,客人走了,铁丝网拉起来了,禁牧区成立了,环保需要经费,从上面把钱要了,从牧民那里把钱蒙了,把土地收了,转手卖给了药材商,以及各种承包商。种地的人越来越多,放牧的人越来越少。农民吃饱了饭,搂着媳妇睡了,干部喝多了酒,搂着小姐睡了,牧民喝多了西北风,缩着身体睡不着。

牧民急了,上访了,被保安打了,到北京了,被通知地方“接”回去了。好心的汉族人印了蒙文的牧民维权的法律册子,到不了牧民手里就被扣了。想跟狗日的贪官拼了,一抹床头,枪早就缴了。。

蒙古族干部操着不搭调的普通话和汉族干部们在千元的酒桌上推杯换盏,城里的汉化的自称为蒙古族的年轻人在酒吧里搂着姑娘听着歌喝着酒,牧民们守着一半黄沙一半风喝着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