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年蒙古克烈部的统治者在高山狩猎时迷路,当他求教无门时,在异象中一位圣人对他说:“若你相信基督,我便会引导你,免你灭亡。”最后他安抵家门。于是这位统治者令他手下20万族人受洗,全部归主,成为一个归信涅斯多留派的部族。这个部族的公主唆鲁忽贴尼嫁给成杰思汗的四子拖雷,这位基督徒母亲养育了三位大汗(皇帝)、蒙古的大汗中国的皇帝(元世祖)及波斯伊儿汗国的大汗,基督教就是透过拖雷家族而影响整个蒙古民族,并得以直接无阻碍的进入亚洲,并引响亚洲地区的教会史。
在这时期,蒙古民族的信仰状况留下的文字资料很少,只能在宣教士的书中了解到:1245年教皇依诺森四世差派方济会教士柏朗嘉宾与本笃到了蒙古贵由的宫廷(贵由——成杰思汗二子),见到那里已有众多景教徒。大汗的私人书记也是景教徒,在大汗帐幕前,就有一所景教堂,空气中回荡着会众的吟诵,众多的信徒在做礼拜。
1253年第二位天主教徒罗伯鲁到达蒙古中部的和林宫廷,这时拖雷的长子蒙哥继任第四位大汗。他见到朝廷中有不少知名的景教徒,包括大汗的母亲唆鲁忽贴尼和他的参谋长孛该。蒙哥汗的正室库图泰、长子拜都、幼弟阿里不哥都可能是基督徒,他们代表了朝廷中最高层的基督徒圈子中主要势力。罗伯鲁还发现涅斯多留派信仰广泛流传在亚洲一带,由顿河不远的钦察汗国的营垒一直延伸至蒙哥王庭及以外的地方。他于巴尔喀什湖,经过一个全村人归信景教的村庄,此地是成杰思汗二子察合台的封土,察合台对基督徒友善,却阻碍回教扩张。罗伯鲁列举了蒙古信奉基督教的重要部族、乃蛮部、克烈部、摩杰族、维吾尔族(部分归主)。
1251年,蒙哥任第四位大汗,兄弟旭烈兀进军波斯,回教教主辖地被毁,百达沦陷、埃及几近失守,先头部队将领名却布加就是一个景教徒,旭烈兀的王妃脱古思也是景教徒,极度虔诚,出游时,在随行的马车上设置移动的景教堂,当蒙古军队西移时,中亚、南俄、基督徒部族的军队也加入他们的阵营,这是涅斯多留派“东方教会”最值得记念、最短暂及最后一次复兴的开始。当忽必烈登上了蒙古帝国王位,旭烈兀回到波斯当了波斯的伊儿汗,迁都至百达以北的马刺黑。旭烈兀在百达礼待主教长马喀二世,将回教教主的一座王宫转交给这位主教长,并对基督徒大施恩惠,处处向他们表示尊重,因此新教堂不断新建,在脱古斯王妃门前就有一所钟声不绝的教堂。小亚美尼亚与格鲁吉亚的国军及安提阿十字军领袖也常在宫中出入。
旭烈兀之子阿八哈成为新的伊儿汗在位17年,对基督徒提供保护,并派遣时节前往罗马教皇处。还取了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国君的女儿,其妻高蒂是基督徒。
1280 年蒙古教士马可被选出亚洲景教最高领导人——主教长,名为马尔雅伯哈三世,阿八哈伊儿汗对他有良好印象,并出席了复活节主日崇拜。
1287年阿八哈的长子伊儿汗阿鲁浑伊儿汗派遣主教司马做朝廷使节,1288年司马从欧洲返抵波斯受到阿鲁浑伊儿汗荣宠的欢迎,并答应在王宫门前为他建一座教堂,还答允让他儿子合儿班答受洗,阿鲁浑在主教长举行的圣礼中亲自背起信徒当作铜铃的木锣,加入队伍并令每个人接受主教长的祝福。阿鲁浑的统治是捏斯多流派在亚洲历史中最后一个高峰时期。他们的蒙古主教长是马可(雅伯拉哈三世)的教会威权所覆盖的地域较罗马教皇为广,在往后一百年间仍然是幼发拉底河以东涅斯多留信仰的主要派别。
可以这样说,基督徒13世纪在亚洲地区传播的范围较教会历史的1500年更为广袤,直到1492年及1498年,当航海时代揭开历史新一页所探索地域之广,西方教会扩展的领域才超越涅斯多留派所扩展的地域。费尔论述这段历史如下:
新君士坦丁:旭烈兀(1256——1265年)
合作期:阿八哈(1265——1282年)
第一个警号:阿哈马(1282——1284年)
(希望之)顶峰:阿鲁浑1284——1291年)
插曲:该赫图(1291——1295)
矛盾期(逃避):拜都(1295年)
乌云:合赞(1295——1304年)
风暴:(贴木儿1336——1405年)
基督教之所以在1009年至1330年三百年之间在蒙古民族中间迅速兴起,原因在于它采取自上而下的方式,先引导部族首领归主,通过部族首领及亲属的影响力将基督教传开,而教会在上层的保护下免遭迫害、杀戮,不断发展、壮大,最后引领整个部族全部归主。
1405年贴木儿去世后基督教消亡,消亡的原因除了政治上的原因以外,就是教会太本色化。当上帝的真理进入一个民族时,不可避免的会受到这个民族的文化或民族性的影响,如果这个民族的文化太低、太野蛮和民族性有严重的拜偶像的倾向时,便会使基督教扭曲。(在基督教进入西方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古希腊文化的影响,但古希腊哲学引导人看见上帝,而不是跪拜偶像,罗马的法律和政治制度也是当时最先进的。因此西方的基督教融合了这些好的因素便得到了很好的发展,一统欧洲一千多年。)而扭曲了的基督教教会的行为操守比其它宗教更不如,甚至变成了敌基督(如中国的太平天国),这变了质的基督教与亚洲其它宗教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争,自然其它宗教留下,基督教淘汰,这便是蒙古基督教的兴亡史给我们留下最重要的教训。
乃蛮人和克烈人中的很多人,之所以信奉基督教(聂思托里安教),其中不能忽视的原因就是,当时一些在中亚活动的基督教商人起了比较大的作用。来自中亚的基督教商人,可能在和乃蛮部与克烈部等部落的接触中,既带来了商贸用品,同样也带来他们的信仰和文化。况且,这同他们原有的萨满文化也不存在根本上的抵触(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些人对基督教的信仰是浮浅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说,基督教在促进文化发展上还是起到了比较积极的作用。至于为什么当时没有皈依伊斯兰教,可能那时候穆斯林在中亚的影响力还不能和几百年后穆斯林在中亚信仰体系中的统治地位相比。纵观整个蒙古帝国史,基督教(聂思托里安教)扮演了不小的角色。
时至近代,随着西方教会势力进入地,基督教再次传入内蒙古地区,又有部分蒙古人信奉了基督教。虽几经曲折却延续至现代。由于传统萨满教和藏传佛教在蒙古地区的强大影响,尽管基督教始终没有成为蒙古族的核心信仰,基督教却一直作为蒙古族多元宗教信仰之一存在并成为蒙古族宗教文化中值得关注的独特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