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8日星期二

人与自然的原始宗教——萨满教

一、作为原始宗教载体的面具,有着广泛的文化蕴涵和深厚的历史积淀,涉及祭祀、民俗、艺术多个领域,也曾大量出现于世界各民族的宗教活动中。萨满教分家萨满和野萨满,家萨满是侍神者,负责部族祭祀活动的安排,野萨满(大神)为神抓萨满,有仙魂附体的神通。祭祀时,他们戴上面具,着萨满服,身系腰铃,左手抓鼓,右手执鞭,在其他响器配合下,模拟动物或神怪的姿态,敲神鼓,唱神歌,跳神舞,祭祀结束后,面具都要烧掉或深埋,不能留存。神抓萨满死后,所用的神器、佩饰、服装、道具等也必须随葬,萨满面具也就成了当今一个千年未解的悬谜。

二、随时代的变迁、宗教与文化的融合,面具的神圣性、权威性开始被异化,赋予了一种文化意韵。傩面具走进了安徽的“贵池傩戏”,藏面具异化成了“藏巴舞”,萨满面具演绎成了东北的“玛虎戏”,这些戏和舞的活动规模有时相当巨大。在宋代,演出傩戏可以牵动朝野上下,从皇帝、大臣到平民百姓都可以观看,气氛山呼海动,笑语震天。将萨满面具从虔诚的敬畏转绎成轻松热闹的演出,无疑让它走上了广阔的艺术平台,带有满族特征的面部造型艺术开始被性格化,而夸张的色彩、变幻的线条更增添了强烈的审美效果。在辽代,“玛虎戏”已经有了按面具图形,将油彩直接勾画在演员脸上的“脸谱”,为面具外延出更深刻、广泛的形象内涵,产生了无法估量的艺术影响。

三、时光流逝到21世纪,还能见到古老神秘的萨满面具吗?还有人能复述出当年“玛虎戏”隆重热烈的场面吗?当年的萨满祭祀又是什么样的景象呢?不久前有消息说,东北有学者在民间发现了萨满面具图谱。经考证,这些用早年茅头纸绘制出来的图谱,确系古时举办萨满祭祀或“玛虎戏”备用的底样,制作面具的模本。令人惊奇的是,面具图谱除了有传说的“喜福神”、“太平神”、“佛朵妈妈”、“长白山主”、“胡图鬼”、“巴拉尊妖”等形象外,尚有类似于人的高傲、沮丧、愤怒等表情的勾勒,可见“萨满面具”在传承演变过程中,已发展成表演人物性格、心态和个性的披露。“萨满祭祀是最为神秘和神圣的,婚丧嫁娶、驱鬼逐疫、敬神祈祷时都要请野萨满戴上面具,摆上神案等祭祀法器,手拿绘有各种图案的神鼓,舞动鼓鞭(槌),唱神歌、跳神舞,鼓鞭为野萨满奔走宇宙的坐骑,鼓点和歌声的疾缓代表神灵飞天的步履,在香烟缭绕和歌舞中显示他的神通和法力。”

四、历史上北方的肃慎、勿吉、靺鞨、女真、匈奴、契丹部族,近代的满族、蒙古、赫哲、鄂温克、哈萨克等都曾信奉萨满教,从一定程度上说,萨满文化代表着北方各民族的原始生命进程,发掘、抢救、整理、再现萨满面具这项古老的民族艺术有着非凡的意义。它不但可以为民族学、民俗学、考古学、语言学、美术、戏曲等学术研究提供新的研究方法,开启新的研究领域,同时为恢复满族传统戏曲,丰富祖国北方地方戏曲也创造了契机。

薩滿教基本信仰

一、灵魂观念

认为世界上各种物类都有灵魂,自然界的变化给人们带来的祸福,都是各种精灵、鬼魂和神灵意志的表现。

萨满教认为人有数个灵魂。赫哲人相信人有三个灵魂:

①生命之魂(斡仁)。系生命之神赋予,它同人的生命共始终,人死则永远离开躯体而消失。

②思想之魂(哈尼)。为人在清醒时的思想和梦中见闻,它是暂时远离身体和其他灵魂交遇。人死后它不消失,需请萨满将它送入阴间,以免在世上作祟,伤害人畜。

③转生之魂(法加库)。系转生之神所赐,人死后按其生前品行,或转世为人,或投生动植物,妇女不育、流产,认为是她们没有转生之魂或该魂被摄所致。上述各魂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阿尔泰人和雅库特人称灵魂和生命为“腾”、“苏内”(或“苏尔”)和“库特”,认为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有腾,它一旦离开人体,人就死亡。苏内为人特有,它使人类有思想、意志和感情,睡眠中它能离开身体四处游荡。无生命物体内均有库特,能给它们感情和意志,羊栏马厩里有了库特,牧畜就兴旺,主人会富有,它若附在牧人的鞭棍上,病魔和恶狼就不敢加害畜群。他们还认为人的灵魂特别是亡灵,能同自然界各种灵魂或精灵交往沟通,甚至相互转移;亡灵喜附在活人身上或附在其他物件上,使其发生变化。

二、神灵观念

萨满教常赋予火、山川、树木、日月星辰、雷电、云雾、冰雪、风雨、彩虹和某些动物以人格化的想象和神秘化的灵性,视为主宰自然和人间的神灵。特别是由祖先亡灵所形成的鬼神观念以及人间的各种疾病与死亡造成的恐惧,是萨满教神灵观念的核心。认为各种神灵同人类一样有意志、愿望和情欲,更有善恶之分,不能违拗、触犯。各类神灵具有不同的属性和功能,各主其事,各行一方,地位大体平等,极少统属,绝大多数尚无等级差别,也没有主宰一切的上帝。但在进入封建社会的蒙古、满和达斡尔等族的萨满教中,出现了天神(腾格里)的观念,渐次升至高于诸神的位置。

有些民族随着私有制的发展,外界阶级社会的影响,赋予一些古老神灵以新的内涵。鄂伦春族的“吉雅其”,原是保佑牧畜繁殖的神,后变成财神爷,每户都供奉;少数上层人们曾在清朝地方机构里当差,使信奉多种衙门神,其神像多是官吏的形象。

在一些进入阶级社会的民族中,出现了身世贫苦的神。内蒙古辉索木地区鄂温克人曾供奉哈音神,据传是一对衣食不周的穷苦老夫妇,死后成神,多为穷人供奉;卓日神是个奴仆,终身替人养牛挤奶,年老摔死在牛粪上,死后被奉为神,神像是画在一块长方形木板上的老人和带犊的乳牛。每当乳牛患病不出奶,主人就向它献祭。

三、三界观念

赫哲族以为宇宙分上、中、下三界,上层为天堂,众神所居,又分七层,最权威的神灵居最上层;中界是人和动植物所在;下界是阴间,也分若干层,分别为祖灵、一般亡灵和大小鬼魂所住。人类夹在中间,受着神灵福佑和鬼魂作祟的影响。只有巫师萨满能通达上下两界,疏通三界之事。

薩滿教主要崇拜

一、自然崇拜

①拜火。认为火来源于天界,最神圣、洁净,也最亲切,能洗涤一切污秽、驱赶魔鬼、卜问休咎等,任何宗教仪礼都离不了火,各种祭品都要先献一点给火神。雅库特人认为只有用燧石取的火才是神圣纯洁的。阿尔泰人对火祈祷说:你是太阳和月亮的一部分。鄂温克人的新娘嫁到夫家第一件事是叩拜夫家的火,把自己主动介绍给夫家的火神。鄂伦春人称火神为“斡透巴如坎”,传说是个老太婆,谁得罪了她就点不着火,故禁用铁器或尖棍捅火,禁止往火里吐痰、泼水和倒污物;进餐或饮酒时,先往火里扔点酒肉敬奉火神。

②拜山。山曾是氏族部落祖先的居所或起源地,并主宰各类禽兽。古代突厥可汗每年要会同各部落首领到祖先栖息过的山洞杀牲祭祀,称为祭圣山。鄂伦春、鄂温克猎人认为禽兽属山神(白那恰)豢养,日常能猎获何种野兽和猎获多寡,全靠山神赐予。传说山神能变成老虎或老人,帮助措人。它常游荡于山林,故入山行猎,禁绝喧哗,以免触犯山神;凡经老林、陡崖,要向山神祈求好运。山口大树常被削去树皮,绘成一幅形似人脸的山神像,以供过往猎人叩拜,敬烟献肉,井往其嘴上涂抹兽血和肉脂。

③拜日月星辰、风雨雷电。鄂温克人说太阳出来的地方有位白发老太婆,乳房硕大无比,所有小孩都是她赐给的。鄂伦春人每年春节向太阳神(德勒钦)叩拜,农历正月十五或二十五日向月神(别亚)瞌头,祈求一年安吉。他们还认为北斗星能赐人长寿,亦应叩拜。鄂温克人说风是北边风神老太婆扇动大簸箕所致。鄂伦春人认为横越过刮旋风的地方会触犯风神,招致抽疯和嘴歪眼斜。雨神常被称为龙王爷,身上有无数鳞甲,每鳞装有一百多担水,下雨就是龙王爷洒水。达斡尔人每年开网捕鱼,均要祭龙王,祈求丰收。赫哲人认为雷鸣电闪是“雷公”、“闪娘”所为,雷公捶砧击魔,闪娘一旁配合用镜照妖。鄂伦春人禁止接近雷击过的树木,以免触犯雷神而患病。每当夏季多雨影响出猎时,猎人们见虹就跪拜,祈求放晴。

二、动物崇拜

鄂温克、鄂伦春人对熊异常敬畏,认为是自己的先人,禁止猎捕。后来枪支传入,猎熊风气渐开,但每当猎到熊后,均要举行仪式,割下熊头,放在树架上,大家跪下对它敬烟叩头祝祷:爷爷!(雌熊则称奶奶)你睡着啦?不要责怪我们,不是有意伤害你,是误杀了你(式佯称其他民族的人杀的)。不要生我们的气,以后多赐好运。保佑我们多打野物吧!一再瞌头,燃草熏熊头,认为这样,熊的灵魂才会远去。然后驮回熊肉。猎人们进入自己住地,发出“嘎嘎”喊声,人们遂围聚一起,架火烧煮熊肉,边吃边发出模仿乌鸦的“嘎嘎”、“咕咕”之声。食毕将熊骨用柳条包裹,由男人抬去风葬,后边跟随佯装哭泣的送葬者。朝鲜族有把喜鹊当祖先的古老传说。满族以为乌鸦曾救过自己祖宗的性命,在以往萨满教祭天祭祖的仪式上,于传统的神杆(索罗)顶端,挂有让乌鸦啄食的猪肉和内脏。达斡尔人在大型宗教仪式上供祭十二个杜瓦兰神,它们是盘栖在十二种植物上的十二种动物。

三、祖神崇拜

萨满教崇拜的主体。鄂伦春人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祖神,多是氏族内亡故的曾祖父以上男祖先。鄂伦春、鄂温克、达斡尔、赫哲和蒙古等民族对祖神的称呼,都有着语音相近或同源的特点。氏族的萨满常称“斡娇如”萨满,意即祖先传下来的。他们是被祖神看中而当萨满的人,宗领氏族的主体祖神,举行宗教仪式时,要恭请祖神降临附体;同鬼神交战时,须凭借祖神的力量。这是近存各族萨满教的共同特征。

在祖神崇拜观念的支配下,对于人畜患病多加进祖神作崇的解释。同时,特别重视梦境和日常现象的征兆,认为这是祖神预兆吉凶,因此规定了许多祭祀、禁忌和禳解之法。

四、偶像崇拜

萨满教供奉的神灵偶像用石、骨、木刻削或草扎、兽皮毛编结,也有彩绘在兽皮或纸上的,多类似人形。制作完成后须经祭祀方具有神圣的性质。每种神像常是数个一组,或一男一女、一雄一雌,两相并列,置于帐篷的上方、家宅门楣以及住地近旁树上,或专门搭盖的小木屋内。迁徙流动则随身携带,禁止妇女接近触摸。

鄂温克和鄂伦春人的熊神偶像,是熊崽皮缝的雄雌一对;鱼神偶像是松木雕的,也是雄雌各一;蛇神偶像是用铁片剪成的,等等。鄂温克人的氏族祖神像,是在一块蓝布上左右各绘月、日,中间剪贴两小块灰鼠皮,下绘五个金色女子和四个银色男人像,其下绘两条相对的龙。每户各供自己的家族祖神“舍卧克”。同一个氏族的祖神形象基本相同,夫妻各自供奉自己的祖神。氏族祖神比家族祖神尊贵。

萨满服

萨满服是萨满教信仰观念的集中展示。它利用自己的象征形式和象征物显示萨满拥有的各种神灵和萨满沟通能力的界限、方位,表达信仰特点、流派和萨满身份等级。萨满用它表示人与神中介的萨满身份,依据这样的服装实施与神灵沟通的宗教职能。在仪式上,萨满依赖萨满服这种标志,作为非人非神的过渡者,在人神之间进行沟通并实现着人神之间的身份转换。

萨满服一般由上衣、裙子、披肩、背心、护腰裙、靴子等不同部件组成,每个民族的服装组合方式有些差别。有的民族还有萨满内服,一般是萨满特制的内衣。如内蒙古科尔沁草原上发现的萨满服,就是由“衬”和“罩裙”两部分组成的。

根据20世纪30年代的调查,赫哲人萨满的神衣、神鞋、神手套,原来是用龟、蛇、蜥蜴等爬虫类的皮子拼缝而成的,后来改用鹿皮,为保持原来的特征,用染成黑色的软皮剪成上述各种动物的形状,贴缝在神衣上。

在蒙古族萨满服中,有一种鸟羽式萨满服今收藏于内蒙古博物馆民族陈列厅 ,这种萨满服为对襟式长袍,长袖,袖口肥大。长袍前后及袖上缀饰彩布条,达200条左右。伸开双臂直立时,布条展开呈倒扇面形,每条饰带下端饰接小铃铛。

赫哲族的萨满服代表了以爬虫类为信仰的萨满服装样式;而蒙古族的萨满服是以鸟类信仰为突出特征的。在鄂温克族,我们在狩猎、驯鹿、农耕和畜牧的不同区域发现了不同风格的萨满服,其中有以动物、飞禽和蛇类为代表的鹿皮制做的萨满服;有以蛇为主要象征物的萨满服;也有以鸟为主要象征物的萨满服。

萨满服装的简化,在满族是很明显的。在保持野祭的满族何、杨、郎等姓中,其萨满服基本是上身着汗衫,为白色;下身着裙,色调不一,多以颜色艳丽的绸缎为之,其上镶嵌图案,周边精绣彩花,做工精细,雕琢细致。人们主要在裙子上下功夫,使之像五彩缤纷的羽裙。家祭时用的萨满服,上身是白汗衫,下身为天蓝或黄等颜色的布裙,裙底加绣边,系带,非常简单。锡伯族的萨满服与满族类似,上身是白汗衫,下身有彩条布块缝制的裙子。而没上过刀梯的学徒萨满是用红色腰带做标志,没有其他特殊服装。

萨满服的简化还表现为萨满服上的佩饰逐渐减少,而萨满服的制作却异常讲究,特别是彩图的绣织十分精美。那些曾经表现萨满教三界观念和萨满旅行方位、沟通能力的标志,逐渐由形式化的彩带、彩条取代了,并且有了新的意义。

根据民间口传和丰富的萨满服装实例不难发现,萨满服有一个由简到繁,由繁返简的过程,即由原始古朴、粗野向文饰化、规范化的过渡。

萨满的标志物件

表示萨满身份的主要是萨满服,其他重要的标志物件还有萨满帽及萨满佩带的一些器物。

萨满帽

这是萨满标志的重要组成部分,赫哲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等多以鹿角做头饰,高耸多杈的鹿角被认为是萨满庇护神的储藏所。有的民族认为,鹿角的杈数象征萨满等级,有三、五、七、十二、十五杈不等,杈数越多,萨满的本领越大。

人们认为鸟是生命、灵魂的居所,它能翔天与各神交往,因此也是具有这种能力的萨满之象征。各种萨满帽的前面多有下垂的细布条或珠坠来遮盖萨满的面目,民间传说,这是萨满隐蔽自己身份,保护自己在它界旅游的防身措施。

铜镜

北方民族的萨满普遍采用铜镜作为配饰。关于铜镜的神秘信仰是十分普遍的,比如认为它本身就是神,不受萨满人为的支配,而能自行其事,哪儿出现敌情便飞出去独自应战。它还被认为是太阳、光明、温暖的象征,极有神力和威严。萨满征服某一恶魔区,探索某一未知的天界,要依*它的光明照耀,因此铜镜始终不离萨满。它还是武器,铜镜是安全的卫士,驱邪的武器,它常出行为部落打仗,战斗力极强,神力无边,它能打败难以被别的神治服的恶魔。正是由于种种信仰,特别是它在萨满旅途中的照路、驱邪的观念,使铜镜作为特殊的法器缝制在萨满服上,以至成为萨满的突出标志。萨满身上的铜镜越多,就越被看成神灵多、神灵大。

响器

响器是萨满请神、通神时用的器具,多为敲击器皿。

萨满鼓是各个民族普遍采用的响器。有的民族认为,敲鼓是为了聚神,神灵喜欢鼓声,一听到鼓声马上就到。也有的民间传说,恶魔害怕鼓声,仪式中使劲敲鼓可以赶走恶魔。最多的解释是,鼓为萨满灵魂出行工具,或是以鼓为船,以槌为橹;或是以鼓为乘骑、翅膀,遨游三界。萨满鼓和鼓槌具有神灵和世界观方面的象征作用。赫哲族的萨满鼓被称为“温特”,是卵形的单面鼓,鼓长径约82厘米左右,鼓面绘有四足短尾蛇、蛇、蛙各2只,龟1只;鄂伦春人萨满鼓皮上,绘有蜥蜴、蛤蟆各1只,龟1只;鄂温克纽拉萨满使用的鼓上涂有红、黄、蓝三色圆圈饰纹,萨满鼓槌上也有火纹图案。

除了鼓以外,其他的响器因群体不同而有差异,都不十分普遍。相比之下,满族的响器类型比较多,如扎板(满语为恰拉器)、腰铃(满语为西沙)等等,器具表演的内容也比较丰富。

萨满祭祀中还有枪、刀、棒、杈等兵刃、器具,它们也被赋予神力,作为萨满神灵附体后表演特技之用。这些萨满服饰和祭祀器具在萨满宗教经验和仪式表演中都有相对独立的要素功能,它们的相互关连,相互作用,与萨满的角色标志和角色表演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从而使萨满顺利地完成其形象和使命行为的塑造。萨满运用这些工具创造信息,通过神器的音响、实物形象、实物和表演的约定俗成意义来实现传教目的。

跳神

萨满是满-通古斯语族的语言,原意为“因兴奋而狂舞的人”后成为萨满教。萨满跳神分为两种:其一,是“穆昆”萨满,即氏族萨满,一个氏族只能产生一个。最初萨满产生于母系氏族社会,因此当萨满的均为女性,而且她和氏族长是一身而二任,到父系氏族社会以后,才有男萨满。其二,是“德勒库”萨满,一个氏族有几个。“穆昆”萨满死后必须回本氏族附体,“德勒库”萨满死后不一定回本氏族附体。

要成为萨满,事先有一些征兆:第一,在婴儿降生时,胎胞不破,要用刀切开取出者。第二,患病长期不愈者,请萨满跳神,萨满看出患者要成为萨满。第三,突然患癫痫或神经错乱症。在这三种情况下,请萨满跳神,并许愿当萨满,如属第一种情况,婴儿就会健康的成长,如属第二、三种情况,病就会很快痊愈。

萨满在实行法术(即跳神)以前,首先要把自己装扮起来,要穿神衣、戴神帽、拿神鼓,打扮成与凡人不同的神人。萨满的神衣是用鹿或狍皮制作的,是无领对襟长袍,其上饰有多种物件。如圆形的护肩和长形的护身上都绣有花纹。飘带裙是用几十条各色布条制作的。护身上缝有四排铜铃和瓷纽扣多枚。20多个圆锥形铜铃缝在一条皮带上系在腰间。胸前挂3至6面铜镜,后面挂一面大铜镜。萨满的神帽,骨架是铁的,帽口系一铁圈,上面是十字形的半圆顶。在十字上再安两只三杈或六杈的铁鹿角。铁圈和铁梁用彩色布条缠起来。帽的正面坠以串珠或黑丝绶,遮到鼻子以上部位。帽子的后半面坠以各色绸条。萨满的手鼓是圆形单面,直径约50公分。鼓架用松木制做,鼓面鞔以狍皮。背面框上拴4条皮绳,连接在一个铁圈上。跳神时手持铁圈。“斯文”是萨满神的总称。鄂伦春人的萨满有大“斯文”,即“恩敦达来”、“毛拉开达来”、“阿格的达来”。此外,根据每个萨满不同情况,其神多寡不一,每个萨满都有“档式”,是登记神的法器。“档式”是一上粗下细的四楞木棒,长约50公分,每请来一位神,在楞角上刻一个豁口。

萨满主要是跳神,跳神一般在三种情况下进行:其一,为人治病;其二,教新萨满;其三,举行祭神仪式。萨满为人治病的跳神仪式是这样的:傍晚,在患者居住的“仙仁柱”中,人们围坐在周围,在跳神前点燃一种木本植物,发出香气,净化污浊空气,以便神灵能够到来。届时,萨满身穿神衣,头戴神帽,左手持鼓,右手拿槌,盘腿坐在西北角的“塔了兰”的专门位置上,病人坐在东南位置上。

萨满在请神前,双眼半睁半闭,打几个哈欠后,开始击鼓,然后起身,边击鼓,边跳跃,边吟唱,音调极其深沉。萨满唱一句,“扎列”(二神)和参加跳神仪式的人们伴随着合唱。鼓声渐紧萨满下巴哆嗦,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紧闭,周身摇晃,表现出神灵附体时的痛苦情状。这时有人拿出一团烧红的火炭,放在萨满脚前,为神引路。萨满鼓声突停,混身大抖,这是神已附体的表现。这时附体的是祖先神,借萨满之口询问:“你们请我来有什么事?”“扎列”及病人亲属代答:“因某人患病,惊动祖先来给看病。”这时萨满再击鼓吟唱,通过逐一恭请诸神,探寻病人冲犯哪位神。萨满提到一位神的名字,病人不由地颤抖起来,则认为是此神在作祟病人;有时作祟之神借萨满之口,自认是他所为,要求供祭某种牺牲,患者家属赶紧应允,答应病好后就还愿。有的萨满看病人的病情严重,就让病人裸体躺在床上,向其身喷开水,叫“阿尔沁达兰”。如果认为危重病人的灵魂被恶神掠去,萨满要借助祖先神的力量,于想象中远征沙场,与恶鬼搏斗,把患者的灵魂夺回来,病人方能得救。萨满跳神时间长短不一,视病人症状轻重,短则半小时,长则1~2个晚上。有的萨满斗不过凶神恶刹,嘱咐另请其他萨满来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