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高原,草原狼是捕杀草原黄羊的高手,是嗜杀成性的食肉动物,而黄羊是温柔美丽、热爱和平的食草动物。汉人认为草原狼滥杀无辜,十恶不赦,往往同情处于弱势的黄羊。但蒙古人不这样想。他们认为:草和草原才是大命,狼和人都是小命,食草的黄羊当然更是小命。贪婪的黄羊把草吃光,破坏草场的黄羊比狼还可恶。草的命最薄最苦,根浅土薄,谁都可以踩它吃它啃它。蒙古人最可怜最心疼的就是草和草原。黄羊没命地啃草场也是“杀生”,就是要草原的大命。大命没了小命全部没命。黄羊成了灾,比狼群更可怕。黄羊称黄灾,草场没有了,最终威胁人蓄的生存。
草原民族不仅在军事智慧上、刚强勇猛上远远强过农耕民族,而且在许多观念上远胜过农耕民族。前者是食肉民族,后者是食草民族,两类民族曾杀得你死我活,有一个根本的价值冲突,就是保大命与保小命之争。草原民族捍卫的是大命——草原和自然的命比人命更宝贵,而农耕民族捍卫的是小命——天下最宝贵的是人命的活命。
历史上草原民族大量赶杀农耕民族,并力图把农田恢复成牧场,曾被认为是落后的倒退的野蛮人行为,其实它包含着保护人类生存基础,维护大自然生态平衡的深刻文明。站在“大命”的立场上看,农耕民族大量烧荒垦荒、屯垦戎边,破坏草原和自然,危及人类的小命,才是真正的野蛮。东西方人都说大地是人类的母亲,残害母亲还能算文明吗?
聪明的蒙古人认为,虽然黄羊是草原的天敌,但对危害草场的黄羊也不能杀绝,有一定数量的黄羊,能把狼群的注意力引开,狼去抓黄羊了,牛羊马的损失就减少了。蒙古人打狼也是有分寸,他们打猎主要是打吃草的活物,要比打吃肉的活物多八成,狼是保持草原生物链循环的非常重要的一环,这是蒙古人的思想智慧,还是生存哲学不言而喻。
可惜,这种高级完美宏大深远的大自然平衡观,历史上的蒙古没有人能写成书,这个草原逻辑也就没有被主导华夏的汉人所接受。而会写书的是食草民族汉人,写出的是狼外婆、东郭先生和狼、中山狼以及各种仇恨狼的故事。
中国其实是一个大草场,相对于西方人,中国人就是食草动物,消耗的是草原丰茂的水草,如土地、森林、矿产、淡水、能源,我们自谥为世界的“制造大国”,GDP总量排名世界第三(还是第四?),挣得一丝自豪的背后是子孙后代的无尽损失。如果中国人对资源继续不加节制,有可能成为“贪婪的黄羊”。
而欧美人(包括日本人)尽显食肉动物的本性,它们掠夺发展中国家的资源,赚取廉价劳动力,直接吸收利用我们中国这样的国家千辛万苦培养的各类人才,为他们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服务。排名世界第一的中国外汇储备,是我们国家人民30年来努力创造和省吃俭用的巨大财富,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却直接被美国人享用(中国成了美国最大的债权国),这与黄羊拼命吃草,养得膘肥体壮,最终被大狼饱吃一顿有得一比。
对中国购买的美国债券的安全,温总理在几天前的记者招待会上,公开表明了担忧,这不由得让我们想起了食草的羊与食肉的狼。西方人多次对中国经济发展中的节能减排和大气层保护提出要求,从保护大自然的“大命”角度来说,是值得尊重应当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