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6日星期四

蒙古乌兰巴托——草原帝国和番茄酱



到了蒙古以后,我们才吃惊地发现,原来蒙古人对中国人抱着非常强烈的敌意。

午饭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是蒙古能源部一位看起来30多岁的小伙子。他看到我以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甚至有些义愤填膺)地讲起蒙古和中国的历史。在他们的课本里面,800年前成吉思汗入侵了中国,中国人到现在都还心怀憎恨。1930年代,蒙古希望独立的时候,中国政府(国民政府)拒绝承认蒙古独立,因此苏联红军在边境列队,威胁进攻,这才独立,但是中国人一直不承认蒙古的独立地位。

开始,我还耐心的解释,成吉思汗那是800年前的事情了(2003年蒙古庆祝建国800周年,就是从金帐汗国算起),我们连300年前满足入侵都不记恨,何况成吉思汗。而且内蒙古也把自己看作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也非常崇敬成吉思汗。至于不承认蒙古地位,那就更无从说起了。且不说当时是国民政府统治时期,而且国民政府后来也是承认了蒙古独立的。而新中国政府更是在1951年就和蒙古建立了外交关系,早就承认了蒙古的独立国家地位。

但是后来,这位小伙子越来越激愤,搞得我们也有些生气。后来想想,蒙古一共就两个邻国,苏联(俄罗斯)传统上是蒙古的后台。苏联要求蒙古独立出来,就是要扶植一个反对中国的势力,以隔开中苏两国,因此苏联对蒙古的影响都是极力宣传中国人的不好,满清时候是对蒙古的殖民统治,现在中国人还憎恨蒙古人等等。

最后一天晚上,我们趁机溜出酒店到乌兰巴托的大街上逛街,忽然一个小男孩从背后向我们冲来。我们开始还以为他是要抢我们的东西,结果小男孩向我们扔了一包番茄酱,弄到了我们的裤子和腿上,让我对蒙古这个国家的些许好感顿时消失殆尽。其他人告诉我们,晚上最好不要在大街上走,因为我们一看就是中国人。晚上8点半,整个天空还亮如白昼,我们以为不会有问题,结果遭到了这样的待遇,让我们害怕了好一阵。

蒙古的贫困与物资匮乏真的不夸张。所有的家用电器、蔬菜水果都是从中国经由二连浩特进口。超市里面的黄瓜合人民币15元一公斤,比羊肉还贵。在蒙古,我们所谓的高级别会谈,期间的饭也只有烤羊肉、土豆、西红柿和很少的苹果。蒙古除了少量的牛羊制品外,大部分的东西价格和北京差不多,甚至还贵(因为很多都是从中国进口的)。而乌兰巴托平均收入合900元人民币,普通公务员合1000元人民币,中级公务员合2000元人民币,能够拿到3000元人民币的就算是高薪了。

然而,就在这样的普遍贫困下,蒙古市中心一家LV店仍然新装准备开业。看来贫富差距也相当大。

乌兰巴托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成吉思汗的塑像。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不得不时时用800年前的辉煌来自我安慰,也是可悲。

后来,我们还结识了几个蒙古财政部的年轻孩子,25岁左右。一个男孩在伦敦读的书,英语非常好,一个男孩在北京的外交学院读的大学,会英语、中文、日语,他们都很有礼貌,思想更为开放,对中国也没有敌意。另外一个蒙古女孩子,画着浓重的烟熏妆,整个眼眶都像是一团紫黑色的墨团,这种超前卫装扮的女孩子在乌兰巴托大街上也不时能够看到。

乌兰巴托真是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有好印象,也有非常不要的印象,不过的确是非常有趣的一次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