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6日星期四

到蒙古去!


林悦 吉隆坡, Malaysia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对蒙古有多眷恋。一马平川的大地,空荡荡的,装载得下任何情感。你知道在海上航行是怎么一回事吧?在蒙古,就是在陆地航行,汪洋的草原总是辽阔得叫人无力承受,却又承载满满的激动。这是我个人的感受,不确定其他人是不是和我一样,但我知道,有人听了我的故事后,开始对蒙古向往。

蒙古距离马来西亚很远,这种硬体设备匮乏的国家,旅游设备自然也不完善,行程也必艰苦。但也正是这种难忘的经历,添加了我对蒙古的感受,时隔多年,依然难以忘怀。

你有兴趣去体验这个比马来西亚大5倍,却只有300万稀疏人口的国家吗?我决定组一个蒙古团,带领有兴趣的人去看一看那湛蓝的天空和苍茫的平原。如果你不怕吃苦,能够在恶劣的天气保持随遇而安的心态,也不怕舟车劳顿,具有团队精神,欢迎你和我一起上路。呵呵,没有人会用恐吓的宣传召唤别人去旅行的吧?但这个国家是蒙古,非一般的国家,你来了,必会经历非一般的旅程,说不定从此也对她恋恋不忘。

10天蒙古游
出发日期:9月16日~26日
费用:RM4,400(包租车/机票/房租及部分膳食,不包汽油/过路费/骑马等个别活动)
参与者条件:由于9月中天气寒冷,也会下雨,请自我评估能否抵御恶劣天气。路途崎岖,常有突发状况,不是一般“顺利”的旅程,请自我衡量是否要参加。还有(别因此害怕),由于大部分时间在荒原,团队精神很重要,避免像Surviver节目那样爆发人性的丑陋。
有兴趣报名者,请电邮我:mslamyuet@gmail.com (请留下联络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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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蒙古的介绍和故事,我接下来慢慢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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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车子 2009年8月5日 星期三

蒙古土地辽阔,人烟稀少,交通一点也不方便。为了能在广袤的大地漫游,租车是最好的方法。图中的货车,是许多游客依赖的交通工具。这种货车,蒙古人称之为俄罗斯吉普,可载6个人。吉普车是俄罗斯出产的,若你问我它的性能好不好,我对机械不甚了解,或许无法确切地了解,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种吉普,非常神奇!

由于长时间行驶在崎岖的地面(蒙古的公路只有接近首都乌兰巴托才出现),加上赶路,吉普车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问题,像引擎过热是最普遍的,如果储备水不够,问题就可大可小了,而汽车修理站可不是随处都有的。我们曾经在储备水严重缺乏之下遇到车子正好“发烧”,但一时间却找不到井水,或其他水源,结果只好把买来饮用的矿泉水一瓶又一瓶地浇在冒烟的引擎上,心痛不已。在茫茫大地,要寻找水源不是容易的事,因此水是非常珍贵的,但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将无法摆脱困境。当时,我记得每个人都默默不出声“哀怨”地看着流失的净水,百般无奈换取继续赶路的机会。

引擎过热还只是小问题,比较麻烦的问题是吉普车会忽然抛锚。遇到这种事,就是司机大显神通的时候,像我们曾经雇佣的司机拜拉,不管发生什麽状况,只要他换上修车的工作服,再取出各种工具,这里敲一敲,那里锁一锁,总有办法让吉普车起死回生。这种吉普,只要你了解它,就能让它继续开动。当然,司机也得有创意,甚至会变把戏,才能确保再糟的情况下,也能让车子上路。

有一次,我们又在大草原上抛锚。那一次,情况似乎很严重,拜拉弄了很久都无法解决问题,因为一个零件坏了,除了替换没有其他办法。但放眼望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可获得替代零件?不过我们都很信任拜拉,知道他对自己的车很有办法。但是我们都没想到,他的创意可以如此天马行空地发挥——只见他用硬纸皮,折成圆锥体形状,然后替代坏了的汽车零件!不可思议的是,拜拉成功让车子继续前进!

你说,这是什麽样的车?除了神奇,没有更好的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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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爆胎记 2009年8月6日 星期四

爆胎当然是件很倒霉的事,如果一天要面对3次的爆胎,恐怕会气炸吧!而这个记录,就是在蒙古创下的。
没有备胎这回事,这是多次爆胎以后我才知道为什麽不带备胎,因为再多的备胎也不足以应付多次的突发状况。

每次爆胎,司机就会先把轮子拆下,取出内胎,然后修补,之后再放回轮胎内,接着开始充气。 这时候,大家要开始同心协力了,那就是帮忙充气。怎么充呢?当看见司机拿出一般给脚踏车充气的打气筒时,我们都瞪大了眼睛,惊讶万分。没错,就是靠这么一支细细的打气筒为货车的轮胎充气。

大家要轮流抽动打气筒至少200下,司机则是最后打到气满为止的人(全数超过1000下)。这时候,辽阔的平原上,渺小的几个人围着一个泄气的轮胎,扯开喉咙数算着1、2、3、4……100、101……起初,数算的节奏还很规律,那是因为空轮胎尚算容易应付,可一旦气体越来越充满的时候,每按下一次打气筒,就非用尽吃奶之力不可,咬牙切齿的表情尽显无遗。
这种经验使我们在路上一看见大卡车经过,就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巨大的轮胎,偶尔还会发出“嗬”一声,好像已计算出要打气多少下而惊恐,又好像是庆幸那不是自己乘坐的车子。

明天还有很多故事....待续...
2009年8月8日 星期六

湛蓝的天空

蒙古包里,我站在正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我双手腾空向左右伸展,一个蒙古妇女正弯腰帮我系上一条腰带。我身上穿的是一件绿色丝绸蒙古袍,那不是我的衣服,是那个妇女从一个幽幽发亮的古老木箱中取出来给我穿的。

我像一个待嫁的女儿,穿上新衣,站在屋里最显眼的地方,任由家人为我扣上旗袍式衣领的扣子,一颗又一颗直到我的颈项慢慢被完全包裹住。接着妇女又将长长的绿色腰带缠在我的腰间,拉紧,打一个结。我“啊”一声叫了出来,因为腰带绑得太紧。屋里的男人和女人都笑了起来。

是拜拉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我们的吉普车打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出状况,还导致我们的路程受到耽误。今天也一样,行驶得非常不顺利,引擎老是过热。拜拉不断的下车把水倒洒在引擎上,然后等待引擎稍微降温一点再上路。每当引擎的温度一升高,油箱就运行不顺畅,吉普车也就像抽搐似的顿挫,冲一下抽一下,然后就熄火了。

如此走走停停的,拜拉在下午两点抵达这户人家的蒙古包前,准备向主人家要求吃个午饭。拜拉在路上碰见蒙古包,如果遇上吃饭时间,他都会和人家打个招呼,然后就在人家家里吃饭,而我们就吃自己的食物。我以为这一趟也不例外,就跑到车尾把饼干面包等干粮拿出来预备和大家在车里开餐,一转头却发现站在蒙古包门前的女人一直招手叫大伙儿一起进去。

我们进入圆鼓鼓的蒙古包内,里头有女人男人,小孩们都挤在门口打探我们。女主人泡奶茶招待我们,还有炸油饼配乳酪,都是奶香味特重的食物。

我们一行人围绕成半个圈子相互挨着坐在铺了地毯的地上,傻呼呼的不晓得这户人家在说什么。我粗略的分析这户人家的成员和彼此之间的关系──一个老奶奶,一个丈夫,一个妻子,一群小孩和一群到访的亲戚。一个蒙古包里收纳了至少将近廿人。

女人们在包饺子,男人在抽烟和聊天,有点像日本话却更刚毅的蒙古语言回荡在圈圈内,我们只保持安静,聆听室内的各种声调语音。坐了一会儿,我开始对外面的小孩感兴趣,于是走到屋外去。我先到车里把宝丽莱相机从包里取出来,然后帮他们拍照,算是先收买人心吧。孩子们一看见自己的模样出现在照片上,都兴奋起来,其中两个男孩更是牵了自家的马,跳上马背,要求再拍一张。

孩子们很快的跟我熟络起来,拉了我的手示意我跟她们走。我们手拉手迎着风朝乾燥辽阔的草原奔去,那里没有尽头,我们的影子清晰地在土地上飞翔而过。

孩子们领我到一口井边,其中年纪较大的男孩跳进井内炫耀自己的本领。我拉住他叫他上来,他嘻嘻笑着翻身跳跃出来,还是忍不住表现自己灵活的身手。他们挑了一桶井水让我尝,我咕噜喝了一大口,井水非常的清甜冰凉。

“很好喝啊!”我笑着对他们说。接着他们又拉我狂奔,到草原另一端。那里有一个篮球场,投篮网是汽车轮胎的钢圈做成的。他们找来篮球,我们抛来抛去没有章法的玩,乱成一团。

“来玩摔角吧。”我做出摔角的模样,叫那两个男孩和我比试。男孩一个十岁左右,另一个还流着鼻涕,至多五岁。男孩虽然比我矮得多,却很不服输,使劲出力,非要绊倒我为止。我很轻敌,输了给大的那一个。男孩把我拉起来,帮我拍掉黏在背上的碎草。我很吃惊他的细心和关怀。刚才为他们拍照的时候,我没有留意自己站在马的后腿边,他即刻将我拉到一边,然后比着动作,说我这样很危险,随时会被发脾气的马踢一脚。我没见过会关照大人的小孩,很是惊讶。

剑强见我久不回去,走过来找我。我看见帮手来了,叫他再和孩子们比试一下。男孩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输,他们的脸庞有着坚毅的神情。剑强使诈地将两个男孩迅速一手一个提了起来,女孩子们大笑起来。大男孩直呼剑强玩得不对,有点不服气,也有点不甘心看见摔角比试变了样,于是他和小男孩示范了正确的摔角动作给剑强看。正玩得起劲,男孩的妈妈从远处喊了他们一声,好像吩咐他们去办点事。只见他们轻巧地翻上没有马鞍的马背上,脚一登就飞奔走了。

那一天,天空湛蓝得几乎薰染了地面。

过后我撇下剑强独自回到蒙古包,看看女人的饺子是否包好了。一垮进门口,拜拉就递了一片压好的面粉皮给我,叫我学着女人们的作法包饺子。包了几个饺子后,老奶奶竖起姆指赞我学得快。

羊肉饺子和奶茶填饱了我们的肚子,我们第一回在蒙古人的家里吃得那么丰盛。离开前,我们准备为这户人家拍一张全体照。女人们开始紧张起来,又梳头又帮小女孩绑好辫子,一时间,屋里鼓动起来。我没想到他们没有忽略我,也为我妆扮一番。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穿上他们家的衣服的。

一切就绪,我们全体到蒙古包外面排排站好,亮丽的天气洒在空旷的原野,大家严阵以待准备上镜。草原的风没有停止过,我的蒙古袍的裙摆呼呼声拍打双腿,那真是漂亮的衣服。

临走前,所有人站在蒙古包前欢送我们。老奶奶手里捧了一碗羊奶,一等我们挥手告别时就将羊奶洒在地上,那是给我们的祝福。

那一天,天空湛蓝得几乎薰染了地面。

2009年8月10日 星期一
寻找水源

寻找水源,是我们在蒙古的一项任务。当然,作为现代都市人,我们不可能知道如何在茫茫大地寻获水源,于是我们只能依赖蒙古司机,他是我们的救星。

其实,我们都会准备矿泉水上路,但是我们也需要做饭和清洗碗碟,加上刷牙洗脸,还有汽车引擎过热等问题,都需要额外的水,所以路上添加储备水是有必要的。

在没有河流的地带,我们必须在辽阔的平原上寻找井水。这些井,一般都是从地面直接深下去的,没有修筑高耸起来的圆形石砖墙。通常,井口会放一个轮胎作为记号。

有时候,我们虽然找到了井,却很快就失望,因为有的井已经干枯,也有的可能地质出现变化而井水发臭了,不能取用。

未经污染的井水,是非常清甜的,我们一找到干净的水井,都会先喝上一口,之后再洗脸。井边放置了水瓢,是皮革制作的,像一个袋子。水瓢就放在一边,不担心有人会偷走。除此之外,井边还放置了水槽,人们在取水以后会倒些水在水槽里,让动物饮用。蒙古人不但为过路的人着想,也顾及经过的动物,他们的生活充满了与自然界互相生存的小细节。

来到城镇,我们就会花钱买水,一般都是到售水站去,向管理员购买自来水。看见洁净的水源从水喉管哗哗流出,感觉特别珍贵。

来到蒙古,我相信没有人会不珍惜水的。

2009年8月13日 星期四
蒙古什麽都没有?

有时候,别人问我:“蒙古有什么?”我会回答说:“什么都没有。”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但某种程度来说,也是真实的,因为我知道问的人可能想知道有哪些景点、标志建筑、商场、消遣中心等,而这些东西,离开首都乌兰巴托以后,就很难见到了。

“什么都没有”的含义,是指辽阔得让人拥抱不了任何东西。蒙古的宽广空荡,犹如杯子一样,挖空的部分才是承载(水)份量与重量的空间。也只有最敞开的土地,才能让人如此亲近大地,进而感受自然的洗礼与教育。


这是一个人和动物,以及土地紧密共存的地方。蒙古人的生存之道,包括如何善待土地与动物,都有其细心的一面,这不是现代环保教育的成果,而是几千年来牧民生活积累下来的智慧。

传统的蒙古牧民生活,符合生态循环。他们吃羊肉,利用羊皮制作蒙古包,羊粪可以当燃料,然后羊吃草,草靠干净的水源,而蒙古包一般都不靠河而建,因为只有远离河流,污染才能减至最低。这样的生活,没有多取土地的一份,也让大自然与生态能平衡共处。

到蒙古要做的事(这是预先和那些准备与我同行的人说的):

1.找一个蒙古男人骑马载我们飞奔一程(这个建议专属女人所有)。

2.一起赛跑(追风去),终点是地平线的那一端。

3.寒冷的晚上躺在大地上看流星。

4.比赛看谁能最多天不洗澡(路上缺乏水源难洗澡)

5.和蒙古小孩摔角(蒙古大人不会理睬我们吧)

6.多带一公斤行李上路,给蒙古人带上需要的东西(带什麽?请大家建议)

(剩下的你们去想了,嗬嗬。)完。